林舒尴尬地咧了咧嘴“我,我就是”
“不用那样。”
他语气更温和了些。
梁进锡从来都是个十分利落果断的人。
他以前对娶媳妇的事不上心,甚至可以说是排斥,但事实上他也知道,他早晚还是得娶个媳妇。
年纪每大一点,他妈,他领导,还有他领导的爱人们,给他介绍起对象来就会越疯。
难保他们真疯起来的时候,不会真给他直接订上一个。
就是为了清静日子和以防万一,他也得娶上一个。
娶谁呢?
他以前谁也不想娶。
不管是别人介绍的,还是偶然认识的,都没有办法接受。
最开始知道他妈真给他张罗了一个,他也是烦躁的。
可没想到是她。
小时候就认识。
情况又特殊。
处起来他不会烦躁,又乖又软还会来事,娶了大概不会让他太难受。
关键是现在两人对外已经是对象的关系。
而她现在的情况显然很需要自己,应该,也很喜欢他。
说了他是利落果断,头脑还无比清晰理智的人。
更不是什么热情善良的人。
不是心里已然在衡量,他怎么会送什么小姑娘回知青所,陪她去公社,还打算陪她去西州城?
还真是可怜她处境,善心大发吗?
那真是想多了。
陪她去西州城,如果两人相处上没什么大问题,等回来,就会把事情直接定下了。
当然也是在确定她愿意的前提之下。
但她已经数次跟他说,“反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一定会配合你”,偷看他,只要一对上他,就羞红了脸,又无措又慌张,她一个小姑娘家,意思还不明显吗?
他说“不用那样”,意思是,她不用担心,他的对象不用有那些要求。
只要他觉得可以就可以。
可是林舒不知道啊。
林舒更不知道他已经单方面作下了关于两个人的重大决定。
她以为他说,“不用那样”,意思是,你不用特意跟别人解释那么多,至于将来要怎么拆对象,这些等后面我来处理就行了。
因为他语气难得的温和,还笑了,林舒也放松了下来,觉得他真是个好人,羞惭地“嗯”了声,从自己的桌子上拿出了一只小瓷杯子,倒上水,递给他,道“梁大哥,你喝点水吧,要不要坐一会儿?”
那旧桌子还是梁进锡的东西。
胡大娘觉得林舒没个桌子不方便,让大儿子梁队长专门搬过来的。
林舒端着杯子递到他面前。
这会儿都用搪瓷缸,很少人用瓷杯子。
刚刚她自己喝水用的就是一只搪瓷缸。
可是不得不说,白瓷杯玲珑剔透,她的手纤长幼白,端着白瓷杯,的确要衬上许多,说不出的好看。
他莫名就想到她刚刚说的那句“我不够艰苦朴素,还不够吃苦耐劳”
还真的有些口干舌燥。
他伸手接过杯子。
杯子小,两口就喝完了。
可是林舒这会儿却是心神俱震。
因为刚刚他接她杯子的时候,手曾经很短暂地触碰了她的手指。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强烈和炙热的情绪,好像还划过一道白光,只是那一触实在太过短暂,她只觉得手指像是被灼烧了一下,脑子却是一片空白,分析不出任何信息。
梁进锡喝完水就看到小姑娘左手握着右手的手指,傻愣愣地站着,小脸上先前已经有些退下的粉色又染了回来。
他想起刚刚自己接水杯的时候,好像碰过一下她的手指。
这丫头,也太容易害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