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尚书》,说道“今夜小乙哥哥该读《大禹谟》了。”
见是《尚书》柳云卿不由得头皮发嘛,道“还是读《毛诗》吧!”
李仙儿笑眯眯的抱起一个绣蹲,在柳云卿身边坐了下来,说道“《毛氏》就不必要再读了,小乙哥哥要想给十三娘回书的话,那《静女》一篇不就是天设地造的吗?”
李仙儿说着,掩口而笑,便将那《静女》诵了出来,声音脆生生的,还煞是好听,曰“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那就墨这篇《静女》可好。”柳云卿见缝插针的说道。
“大禹谟!”李仙儿圆睁着美目,这就将大禹谟读了出来“皋陶矢厥谟,禹成厥功,帝舜申之。作《大禹》、《皋陶谟》、《益稷》……”
柳云卿只得奋笔疾书起来。
翌日清晨,东边的天空刚刚露出了鱼肚白,四野还是苍苍一片,雄鸡喔喔叫了三遍之后,听雨楼中灯火如豆,又响起了李仙儿抑扬顿挫的读书声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
好不容易捱道娟儿端来早餐,柳云卿满脸喜色的揉搓着手腕,饕餮一番,看着李仙儿一步三回头,千叮咛万嘱咐的走出了听雨楼。
柳云卿长舒一口粗气,来到二楼之上,走到那扎着纱幔的月洞孔架子床边,如大树被砍伐一般,“嘣!”栽倒在那裘被当中。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就是在梦中,梦到李仙儿在堵着那令人头昏脑涨的《大禹谟》来。
日上三竿之际,柳云卿的回笼觉这才拉上了帷幕。打着哈欠,伸展着双臂,汲着丝绸软鞋,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小轩床,又见李仙儿提留着食盒自那月亮门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