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子儿!”周羡笑眯眯的说道。
池时二话不说,抬脚踹了过去,周羡这次却是没有还手,轻飘飘的躲开了。
又开始装了!
池时想着,朝前头一瞧,果然他们从坟山下来,冰面上的那群人,又都偷偷的看了过来。周羡只有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十六岁的周羡。
其他时候,他是楚王。
池时想着,若有所思的朝前行去。
周羡并步上前,神秘兮兮的躲在羽毛扇后说道,“那个借你簪子的小娘子,在偷看你,脸都红了。看不出来啊,你这副棺材脸,竟然也有人喜欢。”
“哦,你这种灵堂上微笑的家伙,都能够成为京城姑娘最想嫁的人,简直是旷世奇闻。”池时淡淡地回击了过去。
县衙里闹哄哄的,像是凭空一下子多出了许多的人。
“求求你们,让我看看罢。那里头的,一定是我家葵花。都怪老婆子我不争气,瞎了一双眼睛。家中为了给我治病,将我可怜的葵花,卖去了杂耍班子。”
“那孩子是个好的,赚了银钱,还偷偷的塞给我,可怜她身上摔得一块好肉都没有了。去岁夏天的时候,葵花跟我说,说京城有个贵人,喜欢看武戏,要买了她去。”
“日后她就不用挨打摔跤了,贵人和善,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那会儿正是农忙,葵花说最后一回,去盛平河中给老婆子我摘莲蓬吃……让我在河边的草棚子里等着,她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拄着一根木头拐杖,呜咽着说着,她的眼睛看不见了,一只手在空中上下的抓着,好似抓住了某人的衣角,就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能将葵花救回来似的。
池时听着,同周羡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沉重了几分。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被错当成张小年下葬的那具骸骨,便是这个老妇人口中的葵花。
“可怜我想报官去寻,可是家中人不愿意惹事,葵花已经卖掉了。若是那杂耍班子的人,见人没了,来找我们要钱怎么办?
又说葵花指不定是恼我们将她卖了。故意耍我这个瞎眼老婆子,其实是悄悄的跑了,去京城里头做贵人去了。可我知道……我那可怜的孙女,是被人害了啊……”
盛平河中捞出了孩子尸体的事情,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似的,传开了。看热闹的,来寻人的,挤挤攘攘。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池时方才根据验尸的结果,确定了五具骸骨的身份。
“第一具,是最特殊的一个。他同后面的都不一样,他是被毒死的,身上没有刀伤,甚至没有任何的别的伤痕。这是凶手杀的第一个人。”
池时说着,拿起笔,在墙上贴着的大白纸上,写了起来。
“凶手拔掉了他的牙齿,还给他绑了红线,把他沉入了预先想要的鱼腹中,这说明,他对于整个杀人事件,都是有预谋的,并非是临时起意。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扎无名氏的心脏?”
周羡想着,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嘴唇,“可能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这么疯魔,用不了刀捅人。亦或者是,这个孩子,对他而言是特殊的,是他身边的人。也是一切的开始。”
池时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纠结这一点。
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连一个犯罪嫌疑人都没有。
“第二名死者,名叫阮童。阮童死亡的时候,十二岁。他是一个孤儿,因为腿有些跛,从小被人丢弃在盛平河边。善济堂的人救了他,他内向又孤僻,但是很擅长雕刻。”
“善济堂的人,让他学了木匠。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手艺非凡。他不见的时候,刚收了城中赵员外的定钱。”
“赵小姐要出嫁,要做黄花梨木的家具,看中了阮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