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变暖的白天,他们便游到岸边,隐在青烟似的柳下,游过荷花,游过湖心的亭子,游过雷峰塔前。
他们停在岳飞墓稍远处,曾经怒发冲冠潇潇雨歇,望断八千里路的武人,终在山温水软的江南长眠。
打着花花绿绿现代伞的靓丽女孩,夹着油纸伞却穿着短袖的普通青年,都从岳飞墓前过,经行秦桧跪像,指指点点。
第几个千年,他们也依旧记得无辜的白铁,铸了的罪人。
少女略带不解地相问“为什么,李冰父子,千年雕像在,行人献礼?”
“为什么,秦桧夫妻,永远跪在、岳飞墓前,人人唾弃?”
白龙道“有人与青山同骨,不曾被忘却。有人白铁锈完千年,他在人类的心里,也未曾锈完。”
“但,都江堰,不是,一个人,修的。”
“岳飞,不是,秦桧一个人杀的。”
少女却记得,白龙曾一件件说与她听的故事。
龙的尾摆在甜滋滋的江南水汽里,他的声音清湛得照着尘寰,似乎穿过了不竭的长江水汽,带着久远的涛声
“人们要青山所记的,不是一座具体的古墓。而是一种寄托。
世人厌恶白铁所铸的,也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人群存亡之际的一种选择。”
少女不解其意,默默记下他的回答。
“走吧。”他却说“我带着你,在水府之中,遮身藏迹,此刻人间早已浪静风平,你该回家了。”
杭州是浙江首府,西湖不远,就是杭州东站,可以轻易地在两小时内达到浙江的大部分地方。
龙化作一身素衣,花变幻少女容貌。
素衣与少女自西子湖旋身而出。
离开西湖,经过秦桧跪像前,素衣者停步。
他笑着说“只可惜,西湖前,跪像已定,人世间,寰宇却再难辨青山与白铁。”
霍阙的年纪并不大,十八、九岁模样,至多二十。尚未完全脱去少年之美的雌雄莫辨,又带着初初长成的清俊,即使披戴枷锁,年少白发,也难掩挺拔。
凝望着秦桧跪像的一霎,他永远云遮雾绕的眸子,似乎终于天光大明,露出了一丝陌生的锋锐。
少女望着他的侧脸,心中却莫名生亲切,有一两分熟悉之感。
但随即,又好像被西湖的水雾所迷,霍阙仍旧低眉。
他一偏头,波浪一样的白发荡下,他失却了血色,过于冰冷洁白的肌肤,便消去了这几分熟悉的亲切。
“走吧。我送你上火车。”他含笑道,又是熟悉的霍阙了。
“霍上校送你回来的时候,还有没有说别的吗?”王勇问。
“没有。”张玉摇摇头。
但是张玉毕竟是安安全全地回来了。
王勇不再追问。而是试图联系传说中被软禁的郝主任。一则是确实是担忧郝主任,二则为了传闻里陷身西伯利亚的陈薇、陶术。
但他还没有与特殊安全办中,郝主任最亲近的下属联系时,郝主任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的官肚子瘪了很多,人看着也不复白胖水滑,憔悴了不少,只有头顶是越发的秃。
他看了看安然无恙的三人,松了口气“都没事,都没事,没事就好……”
“主任,我们需要一个交代。”看似总是嬉皮笑脸,实则颇有些桀骜不驯的褚清奇这样说。
“交代?”郝主任苦笑着挠了挠秃得发亮的脑门,“小林美子没有为难你们,小玉平安返回。就是交代了。”
他拍了拍王勇的肩膀,低声道“有一些事,我不方便讲。但是,国内并不是铁板一块。对于特质者的意见,有时候,是截然相反的。”
“尤其是小林美子的行为之后,上面的分歧更加严重,导致你们都被牵连。说实话,如果不是现在日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