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档案资料,包括尸检报告等,都在被焚毁的范围之内。
大火之后,一场无声无息的迷雾以县精神病院为中心,开始弥散开来,气温低得怎么打空调也没有用。
卢护工盯着自己脚上一块深深的疤痕,苦笑道“资料室刚刚烧毁不久,当晚和我一起值班的同事,也是和我一起现场看到郑维安尸体的老周,就喝醉酒,半夜回家不慎落水淹死了。笑话,老周是从来不喝酒的,他一喝酒就起疹子。”
“我下班回家的时候,被一伙持刀抢劫的歹徒围住,幸好我逃得快,但是也落了这道疤痕。”
“老周一死,我心里就明白郑维安这事不简单,我是给牵连进了什么事里了,我遭遇那伙歹徒绝对不是什么意外。但是报警也没用。警察随口应付我,根本不管这事。第二天,我心惊胆颤地区上班,果然又有一伙人悄然尾随我,到了医院才离开。”
一连数日,卢护工惶惶不可终日,还怕带累家人。
他想过就此放弃那个时候来说很不错的编制,就此带着家人背井离乡。
但他被盯得牢牢的,数次想买大巴票,都无缘无故被搅黄了。
他没有办法,只得让妻子以走亲戚为名,带着还没有被盯得太紧的老娘,女儿,连夜坐黑车跑去外县的娘家,自己则若无其事地继续上班,希望稳住暗中的眼睛,让家人能跑得更远一点。
这伙人观察了数日,终于发现他的家人已经提前跑了,按耐不住,就要再次对他动手。
“那天,我下班的时候,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因此主动和人换了值班,打算先在医院里躲一天,人多口杂的,他们也不好动手。”
“谁知道这伙人肆无忌惮,竟然堂而皇之地走进了医院,还打听起我值班的科室,说是我的朋友,找我去玩。”
“关系好的同事跑来通知我,说为首的人姓洪,是我们本县的大姓,问我认识不认识。”
“我心里有不好的感觉,当即夺路而逃,翻窗从一楼跳楼出去,慌不择路。当时医院里也像今天一样,大雾弥漫。雾是冷的。
雾里,我听到那个姓洪的似乎在那喊我的名字,噔噔噔的皮鞋脚步声从雾里传过来。
他们只有五六个人,但是声音四面八方都有,雾里还晃着重重黑影,都发着和姓洪的一模一样的声音,喊我的名字,叫我出来。
我被堵在了一处绝路,无处可逃了,身上冷得快僵了。”
“就在那时候,我听到雾气里传来一阵什么东西被劈碎的声音,还有一阵惨叫,随即雾气散开,眼前躺着一把石头做的斧头,放着光。那姓洪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看起来没事,但是他身上窜出个黑乎乎的影子样的东西,尖叫着窜进雾里,身体似乎被劈了一半。”
“我鬼使神差,把斧头捡走了,浑身暖了过来,在院里将就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听说那姓洪的是个无法无天的地痞流氓,他人倒是没事,但是根本不敢往县精神病院来,精神恍惚,一个劲说这里闹鬼。
我往窗外一看,也差点吓破胆。窗户上贴着一张腐烂的鬼脸,正森森盯着我。只是他们忌讳我怀里的斧头,不敢靠近。
而天空都到处飘那种黑影,鬼脸遮天蔽日,像黑压压的乌云一样遮住了整个县,医院里也不例外。每到夜里,就呼啸成群,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我想抱着捡来的斧头回家。但是每次一离开院门,斧头就会消失不见,自己飞回院里。
“我根本不敢离开医院,干脆横下一条心,死皮赖脸跟领导要了一间宿舍,说我还想活命,以后住院里了。我那个老领导人好,真的给我分了一间员工宿舍,我就干脆吃住都在院里,自己种一小块菜地,托其他同事带米,偶尔和老婆女儿通话,一直到前些年,我都自愿留守在这里。”
“待久了,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