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挑了十位学子,其中有五位是国子监的监生,有二位是颇有才名,能一呼百应之人,另外三个就是国子监试过他们的文采后定下来的。
除了他们,更有一些学子和百姓们闻讯自发前来。
今日圣驾要来,皇觉寺本来是该清场,是皇帝特旨允许了百姓们来观望,于是,禁军只能加强防卫,严控数量。
学子们比圣驾到的更早,他们需要在圣驾到来前写完墓志铭。
这些日子,他们的心里其实已经琢磨好了,就等着大显身手。
他们都知道,皇帝不止是想给薛重之做墓志铭,更是打算为他出书立传的,若是见他们文采好,兴许这个天大的机会就会落在他们的身上了。
诺大的静心殿里,已经摆上了几张书案,学子们上过香后,就各自安静地去铺纸挥墨。
笔墨纸砚都是早早就备好的,他们挥笔有如神,不一会儿,他们面前的宣纸上,就已经扬扬洒洒的写了许多字。
李安远是国子监的监生,监生大多是由朝中官员举荐的自家子弟,也有才学出众的贫家学子。李安远就是出身寻常百姓家,靠着一己之力考进国子监的。
对于李安远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科举三年一次,真正能够在官场一路通达的又能有几个人呢,若是今日能让皇帝记得自己,日后,他的仕途肯定也会更加顺畅。
李安远自信满满,这篇文章,他已经反复琢磨和修改过几遍了,论文采,他比不上池喻,不过他自认为文采的好坏并不重要,能写到皇上的心坎里,才是最重要的。
世人皆称先帝和皇帝待藩王恩重似海,那么就当强调君恩深重,臣心不悔,尤其是薛重之以死报效皇恩的决心。
李安远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他自己都觉得非常之妙。
终于,他收了笔,把笔放在笔架上,又细细地去通读一遍自己的文章。
他相信自己的这篇文章,定能独占鳌头,让皇帝多看几眼。
“咦?”
李安远发出一声惊疑之声,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应该都写完了啊,怎么文章的前半部分……没有了?
宣纸上干干净净的,只余下一点淡淡的水渍,而他刚刚才写完的文章,一个字都不见了。
去哪儿了?!
李安远的脸色大变,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着宣纸,目光几乎要在纸上戳出一个大洞,可还是没有看到半个字。
不对!
不对!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写的文章呢?
李安远打了个哆嗦,那些只有在志怪小说里才出现过的鬼神传说,乡野精怪之类的,全都在他脑子里晃了一个遍,他下意识地再往后半页看,手指僵了一下。
那些字正一个一个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李安远手一抖,宣纸飘落在了书案上。
原本写得满满堂堂的宣纸上,现在只剩下了最后的几行字。
“字呢!”旁边也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叫“字去哪儿了?”
“我的也不见了!”
“还有我的!”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静心堂里乱了一团,那些一向斯文知礼的学子们,现在一个个都神情惶惶,七嘴八舌。
他们写完的文章全没了。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静心堂里,一阵冷风吹过,四下点着的蜡烛也跟着跳动了起来,烛光在他们的脸上形成了一片诡异的阴影。
“池兄!”
有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声音微颤着说道,“池兄,你们看,这是什么?”
在薛重之的牌位下面,黑漆漆的,似乎有东西还在动。
几人面面相觑,就有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