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去番商出没的集市寻找,找了几个月,总算是有了些苗头。
他温言道:“番商把它当作盆景卖,他们正带回京城来,过几日应该能到了。”
楚元辰不由一喜。
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灾荒频发,翼州的流匪成患有一部分就是这样来的。
“赵氏说,土豆可以亩产八千斤?”楚元辰有些将信将疑。
他相信赵元柔不敢在萧朔面前说谎的,不过这个人对什么都太过一知半解。
“先种着。”
萧朔喜欢尝试,楚元辰也不爱纠结,两人说说笑笑,就等着看土豆是长什么样的。
说话间,萧朔注意到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回头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街道旁。
楚元辰也跟着看了一眼道:“好像是娘的马车。”
的确是静乐的马车。
静乐带骄阳去戏园子要从华上街穿过,没想到就遇上他们了。
在萧朔回眸的那一瞬间,静乐的目光落在了他那双凤眼上,发出轻轻的谓叹。
静乐从前只在宫中大宴时远远见过几次这位萧督主,只知道儿子和他关系极佳,更知道,他可能会是一位故人。
静乐有时觉得太夫人也可能心有所感,不过,太夫人从来不问。
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离别和二十年的忍辱负重,她们如今对一切都格外知足,也尊重所有人的选择。
活着就行,还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吗?没有。
静乐收回目光,放下了车帘。
楚元辰早说过静乐兴许是发现了什么,也因而萧朔并不在意,继续说着土豆,不多时,就到了秦惟府。
如今自然是不能再叫作昭王府了。
秦氏亡后,秦惟也没有了作为宗室的免死牌,不过,赵元柔还有点用处,再加上楚元辰觉得这三个人外加一个盛氏住一块儿还不错,就懒得再给他们另寻他地,只让人拨了些种子,又给了些农具,让他们在府里开荒,等到种的菜长出来,就不需要再白花银子养着了。
火器局的工匠正候在门前,一共来了三个工匠。
等进了府后,赵元柔就被提了出来。
赵元柔的脸色越加的憔悴,身形消瘦,倒是衬得已经显怀的小腹大的有点可怕。
当见到萧朔的时候,她打了个寒战,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敬畏让她的脸色更白了。
这些日子来,她曾想过自杀回去,可是当看守她的侍卫真得拿来一尺白绫和一瓶鹤顶红的时候,她怕了,她不敢死,她怕死了也不能回去……
赵元柔低着头,眼神惶惶不安。
得了吩咐的工匠就开始盘问起来,赵元柔哪知道枪械火器的基本构造,她能想得起来的先前都说完了,现在被盘问的,只能再挤尽脑汁去回忆曾经看过的那些影视剧。
足足问了一个时辰,直至实在问不出什么,工匠才罢休。
工匠喜形于色,就算赵元柔说不明白,可于他们这些已经整颗心都扑到火器上的工匠们而已,一个小小的灵感,就足矣!
“等等。”
盛兮颜叫住了正要被带下去的赵元柔,问道:“柔表妹,你为何会听过我那首曲子?”
她始终想不明白,赵元柔为何在女学时,会弹她的曲子。
总不至于她的曲子也流传到了后世吧?可是,从赵元柔的话里听来,赵元柔的后世,并没有大荣朝。
赵元柔定定地看着娇艳明媚的盛兮颜,眼神有了些恍惚。
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过成了这样。
她曾是瞧不上盛兮颜的,一个被封建礼教所束缚的女子,再出色等到日后也会如残花凋零。可是,就算是她瞧不上的盛兮颜,家世也远超于她,对她也冷冷淡淡,就仿佛她是盛家打秋风的穷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