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手,以及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红晕。
酒桌,有时是人的名利场,有时是人的战场,但更多的,是人的宣泄场。
宴席已开,人也热络起来。大家围绕着新同事展开话题,从研究方向一直聊到家庭境况,从人生观世界观一直聊到婚恋观,不管是工作烦恼还是家庭琐事,只要有人谈起,就会有人附和,涉及话题之多,范围之广,一时间,大家也都不分你我了。
周品初不禁暗自感叹,这帮同事之间的关系确实非比寻常,真是极为少见。
交流中,林思末大概勾勒出周品初的个人情况,三十一岁,硕士学的是人工智能理论,博士转为哲学,单身未婚,有房有车,父亲是南方人,母亲是北方人,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弟弟,家里人都定居星城——不错,算是上乘的条件。
不知道是因为个人有很好的修养,还是不想与陌生同事多作交流,周品初一直保持着谦和礼貌的态度。他神色淡然,言语精简,大部分时间只默默看着眼前这群如火一般热情的同事。聊至嗨处,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除了偶尔帮忙斟酒和倒茶,并没有什么其他主动的表示。
不知怎的,林思末在他身上总是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清洌气质,如山涧的溪流,清澈但寒凉。明明笑容是暖的,却始终带着分寸感,收敛得恰到好处,这不禁让她觉得有些矛盾,又让她隐生不安,他犹如一座积雪的冰山,任熊熊火焰都不能将他融化。
林思末在心里默默揣测着,又间或偷看他几眼,她的目光有几次被他捕捉,她都很好地掩饰过去了。只最后一次,周品初的眼神与她正面相迎,他的头轻微一动,仿佛在询问,又仿佛在挑衅。
这目光让林思末那点心思无处可躲,只能尴尬地低头。她一时血潮热涌,但转而想想,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便又挺胸抬头与他对视,而此时的周品初却早已将脸转向别处。
林思末不禁有些烦躁,这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聊天间隙,她故作镇定地向周品初问了几个问题,什么人文领域有哪些新的项目,什么智能科学最新的研究发展之类。
周品初也一一作答,但还是言简意赅,淡漠如初。
没关系,即便这样也会让她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心中甚慰。
聚餐在推杯换盏中渐入尾声,走出餐厅,大家在门口相互寒暄着告别。
林思末就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小区,八十平米大小的两室一厅,那是父母在她还在星城上大学的时候买的,那时候房价还没有高得吓人。
她生在北方,本就喜欢四季分明的星城,繁华的城市也让她这种生存能力极强的人如鱼得水,从那个时候起,她就下定决心留下来。
聚餐的餐厅离学校很近,林思末先得走回学校取了自行车,然后骑行回家,大约十几分钟的路程。
初秋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让只喝了几杯酒的林思末从微醺回到清醒。她踏上车子,正准备出发,却见旁边悠然驶过一辆黑色轿车。后车窗缓缓降了下来,周品初的脸映入她的眼帘,他刚才喝了酒,叫了代驾。
“林老师,需要送你一程吗?”他声音柔和得如今晚的夜色。
林思末显然没有预判,她稍显紧张,但依旧露出礼貌的微笑对他说道“谢谢你,周老师。我家就在附近,骑车很快就到了。”
周品初点头,又很自然地往车窗处凑近了些,注视着她澄净的眼睛,脸色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方才在酒桌上可能有些唐突了,林老师别见怪。”
林思末一愣,回想到他说的应该是他邀她喝酒的事情,但几杯酒而已,况且周品初也没有坚持劝酒,是自己磨不开面子陪着喝了几杯,不能怪他,甚至与他无关。
于是她对他展露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嘴馋,其实我挺想尝一尝的,但凡我酒量好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