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儿太调皮!”厨房里,高秋娘难得地大声斥责。
悦糖心跑出去,却瞧见吱吱鼻尖蹭了一块小面团,爪子上也抓了不少,正被阿娘提着后颈放在院子的餐桌上,“糖心,这猫儿太调皮了,得好好管管。”
“知道了,阿娘。”她吐吐舌头接过吱吱,把它护在怀里。
高秋娘回去做饭了,幸好吱吱只碰了一小块,把那块面团切掉还能用。
悦糖心捏着它的两只前爪,用温水给它慢慢地洗,说话和风细雨,“你从不进厨房的,怎么今天偏要去捣乱了?”
“你觉不觉得这气味有点熟悉?”吱吱把爪子凑到她鼻尖,远远看上去像是
“气味?”
吱吱身上只有面团的气味,这么细嗅倒是真的熟悉,“这是洪宁身上的气味?”
“我怀疑她装病,脸上的疤或许是真,那脓疮却是假。”
这么一想,倒是说得通了,把脉的结果向来是很准的,洪宁大约是用面团做了栩栩如生的脓疮粘在脸上,故而她没病。
想通了这个关窍,悦糖心对当日的情形有了几分了然,洪夫人不想让洪宁病好又不想得罪许语晗,大约不会让洪宁顺利喝了焦神医给的药,会转而来请她开药方的。
“吱吱,你得再去一趟洪宁那边了,帮我确认一件事情。”悦糖心道。
离上次给洪宁看诊已经过去了七天,悦糖心每天都泡在周大夫那里,把的脉多了,吱吱解释得透彻,周大夫偶尔提点,倒也长进不少。
这一天天气阴沉沉的,夏城上空拢着一层深厚的乌云,春雨将下未下,徒然叫人生出几分烦躁。
周大夫起身送走病人,回身看她“糖心,你心绪不平,全都写在脸上。”
“师父,我有个疑问。”
也不知是悦糖心入了他的眼,还是吱吱入了他的眼,周大夫大大方方收下这个徒弟,十几天相处下来倒是颇为融洽。
“说吧。”
“我听说国外有个富商,会把一批少女放在特殊的环境里长大,让她们衣食无缺,教她们杀人,教她们读书,倘若有一天,那些少女有了能力,该去找富商报仇吗?”
“自然是应该的。”
“可富商若是把这些全然忘记了呢?”
周大夫盯着她瞧,少女小鹿一样清澈的瞳仁里似能映出绚丽灯火,单纯的面庞都旖旎起来,故而他极轻地笑了,“那你觉得为何不该?”
她眼睛微微放大,似有些惶惑,说话倏然没了底气“我没觉得不该啊。”
“那就把富商强加在她们身上的,一一还回去。”周大夫的话音刚落,雷声轰隆,大雨倾盆而下。
悦糖心垂头盯着平整的地板发愣,雨幕似珠帘顺着屋檐砸下,溅起片片水花,好似也砸在她的心上。
是啊,纠结什么,心软什么,把他曾对自己做的一切还回去就算扯平,她会努力,强大到把林溪岑玩弄于股掌。
她今天难得没有久留,撑着伞踏入滂沱的大雨中,雨水溅湿了她的裙摆,黏在白嫩的小腿上,似待绽的花蕾,吱吱攀在她肩头,“又没什么事,干嘛非得冒着大雨回去啊?”
“我高兴。”少女的声音都松快了不少,这些日子以来,因着种种原因,她对林溪岑的态度模模糊糊,这一天,终于拨开迷雾。
大雨中的街道人行稀少,钟云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看着雨势,“江夫人,糖心应该还要几个小时才回来,她”
话没说完,她便看到了雨幕中撑着伞的少女,似荷塘里的莲花,素雅洁白,“那个,好像是糖心吧。”
江夫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是。”
三人一道去了楼姨家里,悦糖心鞋子湿漉漉的,裙角也脏了,细细换过才出来,“江夫人,这是怎么了?”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