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我来为令爱治病。”女医生用还算流利的中文道,她的金色卷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脚踩着中跟皮鞋,透着一股子令人信服的威严。
人都来了,袁晶也不好把人赶走,故而她领了人上楼,敲门“语冰,请的德国女医生来了,再让她瞧瞧你的病。”
房间里传来瓷杯碎裂的声响,许夫人赶紧拧门进去,悦糖心的下裙湿了一片,脚边的碎瓷片散落一地,她的眼珠愈发显得乌黑幽邃,看不出情绪,还是静静地站着。
自家女儿的背部涂了蜂蜜,将大小不一的红疹覆盖,看上去有些可怖,袁晶心疼坏了,而那德国女医生则是一蹙眉“这是做什么?”
“治病。”悦糖心言简意赅。
“这简直是胡闹,闻所未闻。”女医生看着面前的少女语气严厉,“起了红疹需要涂红霉素软膏,再加以口服西药,你居然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蜂蜜,治疗红疹最好的办法,这是中医的智慧。”
“许夫人,我劝你还是尽快把那些东西擦洗掉,我学医十几年,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做!”女医生并不理那少女的说辞,转而劝说许夫人。
这个世道西医才是时髦,中医往往是走投无路的穷人的选择,女医生来夏城很多年了,面对这里发展极差的西医和逐渐没落的中医,很有优越感。
“语冰,我们改用西医吧。”许夫人劝道。
“医生,医生,来救救我们语晗。”高跟鞋在实木地板上发出闷响,秦嘉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她一向平和的脸色多了几分慌乱,即便是泫然欲泣,也是柔美动人。
“语晗怎么了?”许夫人不太痛快,“语冰这边还没治完呢。”
不由分说,秦嘉已经拉着女医生走了,这下更让许夫人恼火,反倒是半趴在床上的许语冰劝慰母亲“姆妈,我觉得后背好了不少,应该没什么事,你帮我去看看妹妹吧。”
许夫人这才去了,悦糖心随后跟上,两人的房间隔得远,走了几分钟才到,许语晗正哭天喊地,满眼泪痕,偏偏还被女佣制住手脚,挠也不能挠,生生痒得面目狰狞。
“这是怎么了?”许夫人一看这种情况,倒是跟语冰的模样有些相像。
“二小姐身上起了红疹。”女医生快速检查过得出结论,“快,先去冲洗身体。”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许语晗同样半趴在床上,由女医生擦了软膏,又开了不少西药,派佣人去德国医院取,这才作罢。
许夫人请了医生过去看语冰,房间里一时间竟只剩下秦嘉母女和悦糖心三人,少女美目含笑,话里带了无尽冷意“姨太太,现在,您还觉得,这事是我做的吗?”
“你!”秦嘉倒是没想到,她敢在许家直接冲自己挑衅,语晗身上的红疹,未必跟面前的少女没有关系,想到这里,她的怒火便冲天而起,咬牙道,“这次不是你做的,下次难保!”
“实不相瞒,令爱这红疹,也是因为漆树粉的缘故,问题出在哪里,姨太太还是要细细盘查,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听到这里,秦嘉心里警铃大作,她做事一向谨慎小心,漆树粉这事,整个许家知道的人不过她和秀儿两个,哪里还有其他人。
事到此处,许夫人哪里还有理由怀疑悦糖心,打发她回去,又恭敬送走了女医生,这才板起脸叫人彻查这事。
查了两日,最后只查到漆树粉的来源,是一个猎户,问他买家的模样,他也说不清楚,只说包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的。
眼看这事就要平息下去的时候,许语冰却是提了人到许夫人面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秀儿,
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脸颊一侧,秀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多时,又有人将秦嘉请了过来,一见地上跪着的人,她就心道不好,面上还得无知无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