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邪入体。寒邪侵袭人体,可使气机收敛,腠理闭塞,经络筋脉收缩而挛急;若寒邪侵袭经络关节,则筋脉收缩拘急,以致拘挛作痛、屈伸不利或冷厥不仁;若寒邪侵袭肌表,则毛窍收缩,卫阳闭郁,故发热恶寒而无汗。”
“按照脉象来看,夫人这应当是寒邪侵袭经络,这才突然昏厥。”大夫说道。
寒邪,听上去就跟热症没什么关系,悦若心看了悦糖心一眼,上前问大夫“神医,寒邪入体,那应当不是热症吧?”
一句神医可谓是把人捧得极高,大夫心里暗喜,听完她的话又疑惑道“热症?谁说是热症了?”
“我这个妹妹太过担心了,看过几本医书便自己诊脉,非说阿娘是热症。”悦若心捂着嘴好笑道。
“我没有乱说。”悦糖心起身道,“她身体发热,再加上脉象,确实像寒邪,可这也同样符合热症的症状。”
她的眼神极亮,显然对自己的诊断很有信心。
这小丫头当面说他误诊,行医数十年的老大夫怎么受得了,他道“小丫头,话可以乱说,药却不能乱吃,耽误了这位夫人的病情,你负责任吗?”
“我可以。”悦糖心无比笃定。
“糖心,你别胡闹!你阿娘还昏迷着呢。”悦冬生格外着急,说完又给大夫赔不是,“真是对不住,我家小女儿童言无忌,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赶紧开方子吧。”
“就是嘛。”大夫一拂袖子,便提笔写方子,“这样的寒冬腊月,哪里有人会得热症。”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故而悦糖心的言论没人相信。
“大夫,她的脉象洪数、滑实,您不能因为季节而武断啊。”悦糖心继续劝道。
大夫写完了方子,又瞪了她一眼,道“武断?我行医已经十年有余,怎会武断?你满大街去问问,哪里有人在数九寒天得热症?”
悦冬生亲自把大夫送出去,还要抓药,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悦若心将耳边的发撩起,斜睨她,带着暗暗的嘲笑“妹妹还是不要再说一些哗众取宠的话惹阿爹生气了,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悦糖心不理她,提笔开了一个白虎汤,正是治疗热症的方子,她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便也出门去抓药。
抓药回来之后,悦冬生已经在煎药了,他看了眼悦糖心手里提着的药包,难得蹙眉,道“糖心,你别胡闹了,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做,就去找那个洪宁小姐逛街花钱,不用来折腾你阿娘。”
一句话,便让悦糖心的满腹希望都凉透,她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道“知道了。”说罢便回了书房,随手把药包放在桌子上。
“没关系,是那庸医害人!”吱吱骂道。
“这样冷的天气里,确实少有人得热症,那大夫如此想,也很应当。”她只是难过,阿爹好像,完全不信她了。
晚间的时候,悦糖心去照顾高秋娘,她已经醒了,看上去却不大好,悦冬生熬好了药端进来,悦糖心嗅到气味不一样,便知道,这药不是大夫开的那副,而是自己开的白虎汤。
阿爹相信她了!悦糖心面露喜色,便伸手去接,打算一小勺一小勺地喂。
药刚刚喂到嘴边,悦若心便进来了,她疑惑道“这药的味道怎么好像跟中午不太一样?”
悦冬生抬眼,看着药碗,目光犹疑。
“难道是大夫换方子了?还是阿爹换药了?”悦若心低声猜测。
她的无意识猜测提醒了悦冬生,后者直接夺过药碗,放在一边,把砂锅里的药渣倒出来细细检查。
中午的药渣跟晚上的药渣,明显是不一样的。
随即,便有怒色缓缓冲上了悦冬生的脸颊,他气得涨红了脸,硬着脖子问道“糖心,你就这么对你阿娘吗?仅仅因为你看了几本医书,就觉得自己比行医十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