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县的情况很复杂,根本不是想象之中的地震。
附近十里八村,只有澄县遭了灾,近如清水镇,远如铁矿厂,全都安然无恙。
铁矿厂能有那样的规模,不是十天半月能完成的,铁矿厂必然在地震之前就建好了,澄县内房屋尽数倾塌,东山那边的大地满目疮痍,这两点都是为着什么呢?
为了让离铁矿厂最近的澄县居民不靠近铁矿厂。
这是人为的,然后登报伪装成一场地震。
澄县的人闭塞,并不知道地震是怎么个情况,所以任由他们说什么是什么。
至于疫病,则是后手,为了让整个澄县的人都死于疫病,这样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由东山去往铁矿厂的小路,周密又残忍的计划啊。
这其中,苏镇长也有参与,不然,他为什么要在疫病开始前就把两个地方完全划分开来。
想通了一切,悦糖心便愈发理解,谢枕为什么毫不犹豫地要杀她,固然是因为她发现了铁矿厂的存在,更重要的点在于她坚持来了澄县,打乱了整个计划。
能制定出这样的计划,可见谢枕是一个怎样的人,而与他为伍的林溪岑又是怎样的人呢?
她向来觉得自己了解林溪岑,这时候,却是一点儿都不确定了。
人一旦变得残忍起来,便无所畏惧了。
跟发癫的兽争斗,她没有一点儿胜算。
悦糖心承认自己退缩了,她好不容易有了重生一次的机会,作死有必要吗?好好活着不行吗?
就好比这次的事情,看出来了,她却更不能提,提了反而会把自己扯进深渊,师父现在或许还能救一救她,若是等到以后,她身陷囹圄,那才是求救无门。
思绪就此止住,悦糖心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次去香港能顺利。”
周瑾足足睡了两个小时才醒来,他醒来立刻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所幸悦糖心这时候也睡着,小脸上写满安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想来她是完全放心了,整个人也松快下来。
周大夫轻手轻脚出了房间,自去安排后面的事情。
香港情况复杂,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解决的事,不但得为她备好足够的银钱,还得给她找一份足够可靠的关系,这都是需要考虑的事情。
所幸这些年积攒的人脉众多,关键时候总能派上些用场。
三天的时间毕竟紧张,因着林溪岑和谢枕早早便有了来往,夏城和寒城之间特意架设了电话线,悦糖心借用了电话,跟顾司南沟通处理后面的事。
“这场婚姻本就是一个计谋,至此,也该结束了,对外,你只说悦糖心已经死了,以后无论你再娶还是怎么样都可以。”
顾司南沉默,早料到的事情,他好像挺努力的,但有些人,像风筝,是抓不住的。
就在悦糖心以为那一头不会开口的时候,顾司南发问了“你打算逃到哪里去?”
“哪里都有可能,只是,我不会再回夏城了。”
或许很突然,但确确实实,她不会再回去了,因为那是林溪岑的地盘,她避之不及。
以后,天南海北,她不会再回去了。
顾司南无声地点头,送出一句祝福“希望你今后平安健康。”
他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婚纱照,虽然从她坐船离开这里开始就有预感,但是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有满腔的窒息感涌上来。
跟她结婚以来的日子像是一场很美的梦境,只是,梦总有醒的那一天。
他无奈苦笑,希望以后能在其他地方相见吧。
接着,悦糖心又给江家打了电话。
“干妈,求你帮个忙。保险柜里的钱不多,分成两份,一份给韩妈,让她回乡下养老去吧,另一份给樱桃,她现在还在外头,过段日子大约会跟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