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件事,扶苏始终想不通。
那就是后胜是缘何变得如此大胆,竟然不怕会触怒他,非要劝说他归秦。
现在,扶苏明白了。
这后胜是早就给自己留了后手。伏生,就是后胜为他准备的替罪羊。
而事实上,伏生也确实是被迫卷入其中。
早在一开始,伏生受邀来此宫宴,为的是相国相请,让其前去阐释儒道。
可是当伏生被迫坐到案上,听到这一首曲子秦风蒹葭,而后又听后相和齐王你一言我一语。
伏生这才察觉出事情不对劲,但是他已经来了,如何走得了。
伏生心中自有坚守,在齐王底下为臣,并不是合适的去处。而在虎狼之秦,儒生其实并无大的地位。
所以他选择了在野,整日在早已荒废的稷下学宫整理书籍,就是他的乐趣所在。
但是没想到,祸事竟然降到了他的头上。
当伏生意识到他被后胜利用了,正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却有人端上一个漆盘。
而那漆盘之上,酒爵之下,押着他少子的一块衣角。
随后,宦侍在倒酒之时附耳告诫于他,要他见机行事,务必劝秦国公子回秦,否则他的一家老小将全部死于非命。
这是一个圈套!
但是伏生如何敢不答应,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儿。
那就唯有一死了。
扶苏想要知道内情。
“伏生先生,如何对扶苏这般批驳?”
伏生神情萎靡。
现如今他已然是羊入虎口,只希望能以自己肉躯之亡,换取家人活命。
而公子扶苏和他素不相识不说。今日扶苏公子对他作揖,何尝又不是为了他们秦国。
公子扶苏想给秦国正名,利用儒家,好想法。但是和他伏生无关。
他只是误入权力之争的羔羊。
伏生直接道。
“言既出矣,公子何必再问。”
后胜见秦国公子一再追问,担心再生变故,呵道
“如此不识好歹,押下去。”
扶苏微微咬牙。
“不知后相,可否送扶苏一个人情?”
后胜怏怏不乐。
“扶苏公子说来便是。”
“还请后相先答应才是——否则,今日扶苏这口气,如何咽的下!”
说着,扶苏忽的将纯均从腰间抽出,伴随着一道白光在闷黑的闪耀,随后扶苏便将其狠狠插在漆案上!
纯均,观其釽,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於塘;观其断,巖巖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
这样一把闪耀着白光,华丽无比,贵气十足的利剑立在这殿上。纯均剑身还在震荡,光辉四溢。
而怒拔剑而后插在漆案之上这一系列动作使得纯均剑与被阻碍的空气发出摩擦,发出嘶鸣。
这嘶鸣的响声,清脆响亮,但也很是尖锐,如同一根根丝线,绞着齐国大臣们的心。
殿中顿时一片死寂,气氛压抑沉闷到极点。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痛苦的神色。
纯均剑,剑锋虽然朝下,但是却和他的主人一样,杀戮之气难掩。
扶苏盯着后胜,两团愤怒的火焰在眸中燃烧着,眸子里狭着狠厉,似乎想要消灭眼前的一切!
扶苏一言不发,但是那骇人的脸色,让人人都不敢看他,而且都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
坏了!
坏了!
坏了!
齐王瘫软地坐在座上,似乎要和那流到了地板上的酒液溶为一体。
而扶苏却只盯着后胜,怒目相视,吓得后胜几乎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顿弱也冲着伏生怒斥
“此人出言侮辱公子,按秦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