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仗剑在殿中走动。
王绾见大王起身了,立即也要站起。
嬴政却走到王绾跟前,一只手按住王绾的肩膀,“相国老矣,还是坐着说罢。”
王绾急的满头大汗,但是只好乖乖坐着。
嬴政阔步走到王绾前面。
“不知,此三子者,相国以为如何?”
嬴政侧面对着王绾,似是漫不经心一问。
王绾动了动嘴,并未说什么。
但是王绾很清楚,大王若是执意为这三件旧事耿耿于怀,那他今日自然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而且敌人越是反抗的强力,大王越是想要将其打倒。
“此三子者,与大王为敌,自然是秦国之敌。若是再有此等乱臣贼子出现,臣必身先士卒,为大王除之。”
“善。不愧是寡人亲举的右相。”
王绾听了,更是满腹疑窦,大王究竟要说什么。
“那如今,扶苏遭刺,其中,还有燕人参与,王相以为如何?”
王绾自然汗颜。
他只当嬴政已经忘却陈年旧事,但是没想到,大王对燕国人十分厌恶。
“燕王死性不改,还要与大王为敌。”
“那右相为何以为,燕喜会心甘情愿的做寡人臣子?”
王绾听了,轻轻放下酒爵,走到嬴政跟前。
他是相国,是现如今整个秦国最了解大王的人,也最明白嬴政的缺点。
这个孩子,太想做个有为之君了。
做有为之君,勤政果决,这是好的。
但是,大王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太急了。
从先灭齐的主张提出之后,他就听说大王曾一宿不眠,看了沙盘一整夜。
他本以为,齐国的事情没那么快敲定,谁知道齐国看着富庶,实际上是一包烂泥。
现如今,大王更是心切。
但是,燕齐代楚,太远了。
即便打下了,大王也未必能保证,百年之后,那些边远之地,还是属于秦国的。
“大王,臣非此意。燕喜姬姓燕氏,虽和秦赢宗室同源,但如今世殊时易,绝非同宗。臣之策,只是缓兵之计。”
“齐国一亡,燕国代国本就别无他路可走,唯有称臣。否则如今的天下,何人能挡得住大王的千军万马铁骑。大王若肯对天下施加仁义,天下百姓必将感激大王。”
“公子也曾说,得天下容易,得天下人心难啊。”
“等到燕王喜称臣,大王召其往咸阳。毕竟彼时,大王为君,燕喜为臣。到时,大王要如何,便如何吧。”
王绾诚心诚意的说着,字字铿锵,一气呵成说完这些话,王绾又垂下头,等嬴政下决定。
嬴政听着听着,到最后很自然的眯着眼。
王绾,是个好师傅,也是大秦的好相国。
“寡人也是最近才受到启发,真正是寡人威胁的,并不是天下百姓,那些庶民连字都不识,不过是无头的候鸟。秦国真正的敌人,是六国的贵族。”
“在这一点上,寡人觉得扶苏这个未加冠的少年都要比相国你清醒。六国遗族必须要清理干净。而那些庶民,没了旧主,自然都会匍匐到寡人手底下。”
嬴政说着,面色凛然,他用力甩了甩衣袖,回到了座上。
王绾听了,大王竟然无意留燕王喜一命。
难怪,大王方才听了他们的劝告。原来大王是早就下了决心,要等解决完楚国之后,灭了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