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随口一提,分明是借机敲打。
韩成知道,当初那些举事的王叔们,最后都被秘密处死。
横阳君抬首,眼底闪过庆幸。
扶苏继而淡淡道。
“横阳君无需如此惊慌失措,回去坐吧。”
韩成只好低着头又回去坐在座上。
只是这回,韩成安坐下来,却只是是一味的低着头,身边的侍女,全然漠视。
韩成两手攥成拳,安放在膝盖上,脸色阴沉。
“横阳君,请。”
扶苏捧爵看向他。
韩成焉敢拒绝,当即也举爵一饮而下。
可是喝到一半,韩成猛地想起来,这里面会不会有毒。
这么一想,这酒就卡在了韩成喉咙里,进喉无门,于是酒水涌到了鼻腔里,自然而然,韩成将这酒全数喷出来了。
瞧见这场景,扶苏自然脸一黑。
如果我要杀你,我就不会亲自跑过来赐酒,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韩成被酒水呛到了,脸涨的通红。
扶苏看向申聿。
申聿立刻上前俯身拍着韩成的背。
扶苏将酒爵放在案上,问道。
“横阳君无恙吧?”
韩成摆摆手。
“无恙。”
扶苏又举爵。
“吾今日前来,本意就是与横阳君共饮。”
韩成脸一黑,心下腹诽我会信你?你这秦国太子满腹坏水。
申聿望见这场景,只是默默站在韩成视线之外笑着。
“方才韩成失礼了,搅了太子雅兴。”
扶苏接过话,连连道。
“无妨无妨,只是不知道横阳君是否能续饮?”
韩成自然道。
“殿下如此盛情,韩成弗敢却。”
说罢,两人这才开始对饮,连过三爵。
扶苏复道。
“只可惜,这天下像横阳君这般明智之人并不多。”
韩成很烦。
他希望秦国太子可以不要再讲话了。
但是他身陷囹圄,只能按别人说的做,韩成勉强作笑,问道。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天下虽然归一,但是却仍旧有些人不识时务,非但不惜皇帝陛下之恩,反而暗地里勾结,妄图造反,妄想东山再起,复起诸侯。”
这……
韩成听着,字字诛心。
只是韩成自问没有张良有那种力图以一己之力挑衅整个秦国的勇气。
是故,就连秦国的史官,也写着写着手在发抖。
问题很严峻,而韩成本身就是涉事人。
“横阳君不知,并非所有人都像横阳君这般深明大义,以天下百姓之命途着想。方今天下,不少王室遗族仍在逃窜。私下聚集,妄图蓄力东山再起。”
“是故天下虽然已经归一,秦国百姓终于从水深火热的战争之中得以解脱,但是却还有些不明大义、不识时务之徒,时时刻刻想着破坏我秦牺牲了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换取的天下太平。”
这话说的好。
史官在竹简上飞速转动毛笔,扶苏的一行行话全部录在竹简上。
扶苏望向韩成。
“横阳君,汝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又为王侯之后,自有论列天下之资。故扶苏今日想听横阳君说句实话,这天下一统,于百姓是否究竟是利否?”
扶苏这话,已经把横阳君的位置几乎抬到和他一样的地位了。
但是韩成没忘,韩国已经没了。
天下一统,我六国王孙公子又是去往何处。
昔日关东百姓是我六国的百姓,如今到好,都成了你秦国的百姓了。
韩成咬咬牙,只得道。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