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丞相,他这个武信侯可不敢但触怒丞相。
于是冯毋择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打着哈欠道:
“事情已经发生,如果你想让皇帝陛下心满意足,还是乖乖的听陛下的话。虽然他的岁数不过是你的一半,但是陛下毕竟是陛下,陛下说什么,你照做就是。”
冯毋择听了这话,自然都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句皇帝的年龄不过是他的一半。
想他跟随先帝,从区区一个县吏做到朝中丞相,怎么如今就要听皇帝的话。
就在冯去疾扶着胡子感到为难的时候,冯劫却道:
“父亲,儿以为,此事您应该听伯父的。诚如陛下所言,连您都不肯听陛下之言,群臣自然也不会听。”
冯去疾听了,自然微微看了冯劫一眼。
如果陛下自己的行为难以服众,那么就算他听了陛下的话,也是徒劳。
想想陛下从前为太子时所为,算是得罪了不少老将。
正在冯去疾殚精竭虑的思考破局之策时,冯劫的儿子却忽的兴冲冲推门而入。
只是他一开门,却见到室内坐着三位位高权重的人。
冯长安见到这三个人,当即脸上的喜色消失,立刻敛神屏息起来。
冯长安作揖:
“孙儿拜见伯公、祖父、父亲。”
两位长者原本一个听的不耐烦,一个正忧心忡忡,见到径直推门而入眉飞色舞的冯劫,两人的表情自然都凝固了起来。
冯去疾抬了抬眼皮,一脸严肃。
“何事?”
自然是高兴的事情,不然冯长安也不会如此兴致冲冲的。
但是见到室中三人的表情,冯长安完全不会笑了。
“孙儿今日得到陛下诏令,被拜为侍中,日后入尚书台值事。”
室门被打开,春日的阳光透过的门洒落在室内地板上。
四周一下变得悄寂无声。
冯毋择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他慢悠悠的抬起他的眼皮,然后眼中闪出犀利的光。
冯去疾一时也哑口无言了,他捋胡须的手忽的停了下来,静止在了半空中。
冯劫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父亲——这……”
冯去疾看了看桌面,思索一番。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罢,冯去疾腾地站起。
冯劫也当即起身。
冯去疾晃着他宽大的朝服,慢悠悠往室外走去。
冯毋择一个人被留在静室内,他望着漆案上的茶水,眼底浮现出一抹锋利。
随后,他便想到了那个此时此刻已经被置身于皇陵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