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皇后两人用温柔的语调小小交锋了一下,像极了花圃里牵牛花和蔷薇较劲,唇角带笑,极尽温柔。
扶苏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为的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她们却对这种毫无意义毫无营养的话题乐此不疲。
扶苏只得打岔道:
“今日干脆设家宴吧,传召曜过来。”
太后听了,怔了一下。芈兰看向扶苏,她猛地又记起故人来。
“这咸阳宫的家宴,哀家此生一共参加过三次。这第一次,华阳太后开设;这第二次,是先帝开设;第三次,是陛下。”
“母君若是喜欢这家宴,可在宫中多开设,朕若是有空,都会过来陪母君用膳。”
太后微微含笑,点了点头。
“晚膳未至,且先奏乐吧。”
歌舞一起,这宴会才有了该有的样子。一时间大殿内管箫齐响,众女穿着薄纱,齐齐出来做舞。
古代生活节奏慢,宫廷中自然流行的是轻歌曼舞,清丽动人。
一排排笙箫齐齐作响,却又好像是雪花打落在瓦片上,琴音助兴,却又像是冬日里裂开的冰层缝隙。
只是今日这歌舞,最出众的却是这楚调,歌声一出,一股子江天开阔之势立刻从四面八方扑来。
这些歌女倒是不简单。
皇后听了,也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像是被人塞了棉花一样。
“陛下若是喜欢这些歌女,哀家便将这些歌女送给陛下。”
“不知这些歌女是从哪里来的,母君虽然出自楚国,但是朕之前未听过这样妙的楚调。”
“这都是虞夫人的家眷送来的,陛下莫不是忘记了,当初陛下还曾见过虞氏的几位族人。”
“朕没有忘记,母君和朕、还有虞氏一族,一同行了断鱼之祭。听母君的意思,他们倒是对虞夫人殷勤的很。”
太后是楚国人不假,但是这手伸的比扶苏都长。
“若不是母君,朕的姜姬哪能被冠以虞氏这样的旧楚大氏。好好一朵纯洁的小白花,到了母君身边,也变得不似从前乖顺了。母君身在高泉宫,应该好好享受天伦之乐才是。”
“哀家是天下的太后,如果天下不安定,那么哀家又怎能安心在后宫颐养天年呢。”
皇后听了,脸上都是惊讶。
她从前没觉得太后有心怀天下这样的大志啊!怎么今日说起话来,竟然让她肃然起敬。
等王琳再看扶苏的表情,果然皇帝已经面带愠色。
“母君,妾妇知道母君是为陛下心忧天下,但是母君毕竟为女流之辈,陛下前朝有那么多文臣武将,有蒙氏兄弟帝国定然是稳如泰山。”
太后笑笑:
“哀家倒是难得见你们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罢了罢了,传膳吧。”
太常拍了拍手,随后乐官们便全部退了出去。
扶苏听了太后这般壮志,胃口自然减了一半。
不一会儿,宦侍们鱼贯而入,上摆佳肴。
公子曜来了,太后见到他唇角泛着笑意,带动两腮的皱纹。
“哀家听说,陛下要对曜行册封之礼。”
“已经让宗正去择日了。这件事不能再拖延了。”
太后眼中的笑意慢慢褪去,心中的重重顾虑只能压着不说。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嫡长子并不是这宫中最优秀的存在。霜华夫人的儿子,那在宫中就是新秀,风头远远盖过公子曜。
一个被人频频在背后议论和庶公子作比较的太子,无疑要经受更多的考验。
曜乖乖入了席座,身边都是亲人,但是却要比平时都要疏离冷漠的多,甚至让公子曜觉得,今日这高泉宫冷极了。
不一会儿,宴席就上来了。
这十年前扶苏就嫌弃的宴食,十年后扶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