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冬三季,胡人都在大漠里住帐篷,只有到了秋收时节,等草黄了,庄稼熟了,胡人这才开始动手呢。”
“这胡人自己不种粮食,只有牛羊可食用,等到冬天的时候,百草干枯,牛羊无食,不上膘,胡人然就只能饿肚子。饿上一个冬天,部落里就要死一大半人。所以他们每年春夏的时候,都在佯装放牧实则是在看哨,暗地里又在帐篷里磨刀子,等到秋天的时候,一拥而下。”
“他们看时机看的非常准,专等谷场里麦子扎起来后,他们才下山冲到谷场上劫掠。即便是有人专门夜里看着谷场,也根本抵挡不住胡人。”
王贲听了,笑道:
“你这小孩竟然对匈奴人的习性这般熟悉。”
“我们都是这山脚下土生土长的人,这些事情,都是父辈们告诉我们的。有蒙大将军在,匈奴人根本不敢南下。”
李信听了,只道:
“难道没了蒙恬,换了我,这胡人就敢南下了不成?”
说罢,李信便挥鞭控马向北而去扬长而去,一骑当先,其他人只能看其后背。
王贲尚在原地,又见李信的亲信部众都飞奔向北。
王贲的亲卫则站在原地,看到这一幕,他们自然都看向了王贲。他们都围在王贲跟前,轻声问道:
“君侯——这勇武侯也太不将君侯放在眼中了。”
“大战前夕,你我还是少说几句。”
李信纵马奔驰了一会儿,听到后面喊:
“君侯,武成侯还在后面呢!”
李信转身,骏马也放慢了脚步,李信应声:
“哪又如何。”
李信心底里很瞧不上这种承袭父辈爵位的人,和他作战,只知道引经据典,说些空话,和赵括无异,实际上却什么经验都没有。
只是王贲的爵位是彻侯,地位比他还高。但是他年纪小,敬着他这个长辈,再加上诸事都能做到退让,所以李信平时也不为难王贲。
但是陇西这一带的贵族,都是听李信的话的,他们有着明显的排外倾向。
这谋士追了上来,劝道:
“君侯,万万不可如此。君侯已经逼走了丞相之子,要不了多久,咸阳城就会得知这里的一切。君侯若是不给武成侯面子,他若是也跑回咸阳,联朝中众臣参君侯一本,陛下势必震怒。”
“你这是提醒我有杀身之祸?”
“君侯,慎言啊。不过此事极有可能发生,君侯难道不知我秦国武安君?”
李信听了这话,反问:
“你当真以为,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武安君是被赐死于道上,而我身边,却有二十万大军。只要我不回咸阳城,那就万事没有。自从我趁着先帝驾崩,将父亲和族人全部偷偷送回陇西一带,我就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秦二世自以为聪明绝顶,想要借我之手除掉匈奴,并且削了蒙恬的兵权,等到事成之后,再杀了我。难道他就不知道吗,我李信也为自己留了一手吗?”
“君侯,此事虽然我等早已谋划之,可是现如今绝不是和秦二世翻脸的时候。须知我们如今北有匈奴蠢蠢欲动,这本就牵扯了我们太多兵力。南更有上党十万精锐。董翳和司马昌坐镇上党,我们这里若有风吹草动,他们一定第一时间扑灭我们。”
李信听了,果然不说话了。
“君侯功高盖世,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若是这个时候按捺不住,那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还请君侯听卑下一言,宽待王贲。武成侯乃彻侯,君侯若是对他不敬,那可就是以下犯上了!等到平定匈奴,君侯势必功业盖世,到时候,若是能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势必能为君侯再增添一份砝码。”
李信勒着马缰,不知是不是因为灼热的太阳白光的缘故,他竟然有几根胡须已经在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