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再给我们三十分钟吧。我们确定,人就在这里,如果三十分钟后找不到,那你们先走,我们留下。”
周彦博坐在驾驶室内,礼貌和海警道。
“还有……能否让警犬闻闻从地窖上来的那个男人,再麻烦你们和我们的人一起去后面的树林找找?村里没有,那就只剩树林没有搜过了。”
队长同志点了点头,吩咐下去让队员们照做。
“干什么?干什么?我怕狗啊!别过来!不许过来!”
警犬上前嗅味时,从地窖上来的男人害怕得直往海警身上躲,不让靠近。
炽烈的阳光下,林挽靠在树荫里,身上都是血,脸色惨白,唇上因缺水都泛起了白皮。
她依然双眸紧闭着,努力的想睁开,却睁不开。
朦朦胧胧间,做了一个梦。
梦里周围都是光,白茫茫的一片。
林挽在那一片白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感觉到自己手上牵着什么,低头才发现是一个孩子。
一个可爱的男孩子,那个孩子抬着头,叫她“妈妈……”
林挽怔了下,想起那个曾在她肚子里只待了两个月的小生命。
她伸手去抚那个孩子的脸,想和他说对不起,孩子却比她先出声。
“妈妈,没关系,宝宝不怪你。妈妈别走了,爸爸在等我们啊!”
爸爸?
林挽又怔了一瞬,想起江慎庭温柔隽永的脸,眼泪夺眶而出。
“阿婉!阿婉!”
听到江慎庭的声音,林挽猛地抬起头,在一片白茫中寻找着他的身影。
可却哪里都看不到,林挽急得哭起来,不停喊他的名字“阿庭!阿庭!”
“林挽?林挽?!”
“江太太!江太太!!”
又有好几个声音窜了进来,林挽迷迷糊糊的在一片白茫中朝着声音的来源,朝着光的方向走过去。
牵着警犬的海警蹲着身子,探了探林挽的鼻息,确认她还活着。
跟来的江家人亦蹲着身子,不停唤着她。
林挽再次在一片光源中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群穿着警察的人和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围着自己。
穿着黑西装的人见到她醒了,高兴的笑了起来,不停大喊“太太!太太!我们是江家的人,我们来接您回家了!”
太太,江家,回家。
林挽仿佛已经傻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许多人。
海风越来越大了,头上的太阳依旧一丝要褪去炙热的意思。
村民们仍在沙滩上站着,等着,却不知道在等什么。
许久,上山搜查的人终于回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们。
还有他们中间一身白衣,沾满了血迹,浑身狼狈不已却脊背挺直的女人。
那女人赤着脚,站在太阳下,白得发光,及腰的青丝散乱。满身的狼狈,却依旧掩盖不住骨子里散发出的温柔似水,以及始终向前明亮璀璨的倔强眼眸。
周彦博从货船上的小车里钻了出来,不可思议及心疼的深深望着她。
林挽看着下来的周彦博,先是惊愕后才是失落,最后是感激的欣慰。
也对,他病得那么严重,又要防着莫擎允,出来太危险。让周彦博来,是最合理最隐蔽的。
半分钟后,小车的后门缓缓被打开,一只脚落在甲板上,而后是穿着黑色外套,消瘦却直挺的身子,然后到戴着黑色宽边帽的脑袋和戴着口罩的脸。
林挽在他下来的那一秒就认出了是谁,即使看不到脸,只有光中一抹身影。
周彦博看到她眼里感激的欣慰在后车门开启的那一秒,变成了思念、难过、心疼、委屈和深情。
这些,他曾经拥有过,又失去了的东西。
林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