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时摇头,“还没有,这聘礼是林左监父母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我本是想一起带回林家的。可是,这样一来,我就忤逆了我爹,是不孝。”
如此,赵琦妍才终于明白锦时心病的症结在何处。
她出声安慰,“如果你父母明事理,分是非,那你不听他们所言是忤逆不孝;可现在,很明显你父亲从未替你考虑过,他叫你去死的时候便表示他遗弃了你,你若还听他的,那便是愚孝,害了自己不说,还要连累林荣。”
“如果你将聘礼尽数送了回去,让你父亲认为林家富庶,以后他再写信或直接上门问你要钱,你给还是不给?”
“还有林荣,如果岳父向他提要求,他应还是不应?”
赵琦妍的一番话让锦时醍醐灌醒。
林荣求娶她那日说的话如今还时常在她耳边回响,他那样真心真意的为她,她不怕死,却不想连累他!
她向来稳重,却是第一次感觉到无措,“那姑娘,奴婢该怎么办?”
赵琦妍道,“再有两个时辰,你就要准备上妆了,赶紧回去睡会儿,其他的交给我。”
锦时心怀感激的起身,对着赵琦妍跪下磕头。
“奴婢这辈子,永远都会记得姑娘的恩情。”
赵琦妍伸手扶起她。
锦时离开后,仇四才从暗处现身。
他踏进房间,在珠帘外止步。
“姑娘,万三来信了。”
赵琦妍闻声,从软塌上下来,她走到珠帘旁,隔着珠帘从仇四手中接过信。
看信的时候,她眉头紧蹙,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仇四问,“他可是出事了?”
赵琦妍摇了下头,将信递还给仇四。
“他刚查明关在冯家后院女子的身份,证人就被暗害了;冯家也似是有了防备,铜墙铁壁一般,就连他们曾经在乡下的邻居也几乎在一夜之间都销声匿迹了。”
因为担心信被人拦截,所以万三没在信里把那女子的身份写出来。
而仇四在看完信之后,却发现了一个赵琦妍没发现的重点。
他冷声道,“万三在信上说,他再待两日,如果还是什么都查不到,就准备回府了,可这封信是五日前写的。因后日便是秋闱,这几日全国的举子都在上京,故而信件晚送了两日。”
“冯毅的老家安县就在扬县隔壁,骑马不过两日路程。”
被仇四这么一提醒,赵琦妍也反应了过来,她不悦的沉下脸,“若真有人从中作梗,有所防备之下,定不会再让三爷查到什么,那三爷应该在昨日就回府了!”
仇四点头,收起信纸。
“姑娘,我想亲自去一趟。”
赵琦妍应下,“对方应该是来者不善,你小心行事,找到三爷后立刻回来。”
仇四抱拳,“是!”
他应完声,便转身大步出去了。
……
翌日,锦时上花轿时,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大红的花轿刚从赵府侧门被抬出来,就被一对穿着粗布长衫的老夫妇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