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也是眼明心亮,大长公主一来,就猜度出来了来意,上前不卑不亢地将自己昨夜前往法华寺验尸一事坦然说了。
“齐氏还手那一下不过是伤了皮肉,不足以致命,世子的致命之伤就在他脑后那根铁钉。恳请长公主允许,命衙门插手调查此案,查验死者尸体,寻找真凶,以慰世子在天之灵。”
侯爷听完沈临风的话,如遭雷击一般,呆愣在原地,紧咬着牙关,瞬间老泪纵横。
纵然他早有怀疑,但是听闻这样心狠手辣的杀人方法,勾起父子之情,丧子之痛,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心里挣扎得厉害。
人群之后有人冷冷地道“祖母,我夫君死得冤枉,还请祖母为孙女做主!”
人群纷纷让开,侯府世子妃一手牵着刚满八岁的稚儿,身后跟着施世子新纳的两名侍妾,走进院子,跪倒在大长公主跟前,一字一句回禀。
“我夫君身亡之前,府上有奴才曾经亲眼见到,他与二公子一处说话,而且二公子搀扶着他,将他送进齐氏的院子里。孙儿认为,此案与二公子肯定有关联,还请二公子给我们一个理由,你将我夫君送去齐氏的院子里,意欲何为?”
“谁看到了?哪个该杀的奴才胡说八道?”施铭泽顿时有些慌乱了,一连声质问“这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那请问,我夫君被害的时候你在何处?为何弟媳一声惊叫,你能第一个冲进房间里?我夫君一死,我便有所怀疑,暗中调查过蛛丝马迹。
你们以为,告诫过府上仆人不得胡言乱语,我就真的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么?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是你们这样昧着良心!
而且我夫君死后,你假惺惺地做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为他更衣,梳洗全都亲力亲为,不让我们经手,定然是做贼心虚。我相信,我夫君肯定是死在他的手中!”
施铭泽面对着郡主咄咄逼人的喝问,顿时有些慌乱,转脸望向侯爷“爹,他们这是早有预谋,想要将孩儿置于死地。孩儿与大哥手足情深,怎么可能害他?”
“自然就是为了这世子之争!”世子妃斩钉截铁。
“胡说。”
“假如,你真的没有野心,施铭泽,请问你与这新娶的姨娘两人相互勾结,谎称已有身孕又是为何?”沈临风突然语出惊人。
一语激起千层浪,院子里众人顿时就是一愣,齐刷刷地望向了那个祥芝的肚子。
祥芝惊慌地一把捂住“什么谎称?沈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其实根本就没有怀孕。而施铭泽的野心也可见一斑,这是他世子之争的一个筹码。”
祥芝情不自禁地向着后面瑟缩了一下“沈世子真会玩笑。”
“我们找个大夫一看便知。”
大长公主微微一笑“何须这样麻烦?我跟前的嬷嬷就略通医术,有没有怀孕,一看便知。”
祥芝顿时大惊失色,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施铭泽。
在场请来的几位官员多是审问老手,一看二人这幅慌乱表情,心里就有了谱。
施铭泽色厉内荏,冷笑掩饰心虚“这只是我们的家务事,沈世子牵强附会地提起来,与此案有关联吗?”
“没有。”沈临风坦然道。
“啪”的一声,施铭泽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侯爷双目赤红,盯着施铭泽“你在欺骗为父?”
施铭泽知道此事怕是瞒不住了,祥芝诈孕已经成为了压垮侯爷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他一时间恼怒,大义灭亲,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因此正色道“孩儿也不知道,是祥芝上次找上门来,说她已经有了身孕,让孩儿给她一个名分。孩儿自然也就信了。”
这是要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这个外室身上。侯爷冷冷地扫了祥芝一眼,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