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山郡的富户得了消息,府衙内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当然这是后话。
江平带人赶回来的这趟镖走的艰难,除了时间紧迫,药材又不比其他事先就备下的粮货好寻,再则要寻一位精通各类杂症急诊,又愿意千里迢迢赶赴渝中的大夫更是不容易。
这些便也算了,虽然麻烦些,但凭着刘勇和钱四娘子这段时日里在何松镇经营下的人脉,加之远高于市场价的大把银子,花费了数日总算将药材和坐堂的大夫连人带行李半请半强迫的请上了回麓山郡的镖车。
真正麻烦的还是在踏上回渝州府的沿途。
渝中的这次水患涉的郡府足有七八个,渝南虽未曾受灾,可就是因为渝南如今境况不错,这才导致各方势力在渝南边境蠢蠢欲动,这其中更不乏一些浑水摸鱼的山匪流寇。
江平带着这队车马,货物充足人数又多,一进入渝州境内很快就成了众多小股势力眼中的肥羊。
渝州境内各郡府的差役公服大多类似,然,与云州府的差役公服却是完全两种款式。
江平几人带着的是麓山郡的差役服,在云州府境内自然不好穿上身。却不想才刚过云州境,还未找到合适机会换上就遇到了一股足有数百人的流寇。
为了沿路可以方便随时更换差役公服,这次回渝中的镖车,并没有插上四海镖局的旗帜,随车的上百名镖师也并没有穿四海的镖服而是穿着普通的劲装,也使得这一长串的车队,不像是镖师压货,倒像是商户南北走货的商队。
要不是如此,这一波仅数百人的流寇恐怕也不敢仗着自己人手比商队人手多出一倍就敢轻易拦截下手。
当然结果也不言而喻。
那波流寇虽然数目上不算少,但真正见过血手上有真功夫的也不过十余人,剩下一帮都是从前的流民走投无路后上山为寇的,虽不至于都是老弱病残,但也基本不顶什么用。
往常打劫其他来往商货,这些人的作用也就在与凑个人头吓唬吓人人,事后打个下手,埋尸拉货做苦力用。
江平一行人收拾这帮流寇就和玩似的。
若非时间紧迫,再则这一帮流寇身上破破烂烂的典型一股子穷酸相,想来也什么好东西留着,恐怕以江平的脾气真有可能气急了杀上山将这帮流寇的老巢给平了。
这一场祸事,并没有让江平一众人损失什么,不过到底也耽误了大半日,加之天色不佳,使得车队在入夜前没有顺利的赶上原定的借宿村落,只能临时安顿在野外的枯树林里暂住。
谁成想,这一住就引出了后面的乱子。
如今的渝州府,不仅有作乱的流寇,各处占地为王谋取利益的江湖帮派,也有为虎作伥借权牟利的边军府兵,除此之外更有让人头疼的,无处不在的受灾流民。
江平带人临时在枯树林安置的时候,确实没想过这片林子深处会有这么庞大的一支流民,竟足有几千人之多。
其实渝州府大旱近三年,到最后半年的时候路上已经看不道什么灾民了,那些原本逃荒的灾民,能走的都走完了,不能走的大抵也就死在路上了。
反倒是这段时日里渝中突发洪患,渝中各郡附近又多了不少逃亡求生的流民,但渝南境并无水患。
江平的队伍带空车去往云州郡时也并有在渝南地界碰到过大量流民,却不想回来时,竟然会在这样无人问津枯树林深处遇到这么数目庞大一支流民。
这些流民大多衣衫褴褛,形如枯槁,或抱团或单独一个个盘坐在枯木林的深处,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来。
若不是江平等人今日因意外进入枯木林边缘,且又生了火把,恐怕都不会发现这处枯木林的深处会藏着这么多流民。
也是,这些流民太安静了,安静都不像是活人,。
时路过这处地界的来往车队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