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光卖诗就能随随便便在京城置套大宅院了,但统统被爹给拒绝了。爹说了,殿试为重,不要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干扰姐夫备考。你看我若是能搞到一首姐夫的诗拿出去,那多有面子。”
钟若辰向上伸手,“拿下来。”
文若未眼睛一亮,“姐,你答应了?”
“不给算了。”钟若辰扭头就走。
“给给给,你这样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文若未赶紧爬了下来,已把身上弄脏了,跑到姐姐跟前奉上那几张纸。
东西一到手,钟若辰立马转身回到了连廊内,倚坐在扶拦椅子上,理清了几张纸的头绪,拉平了皱皱巴巴,入眼便是那首诗,只看了一遍便心驰神往地反复呢喃着,“朝天阙…一朝入得君王殿,了却生前身后名。一朝…了却生前身后名…朝天阙…”呓语着,竟是痴了一般。
“哦,姐,听说这首诗轰动了整个京城,听说还有不少人在贡院外看的痛哭流涕呢。好多人说,姐夫至此要名动天下了……”
殿试考场内,四位监考的大学士不时偏头看向坐在首位的庾庆。
大多数考生,基本上都已经开始动笔了,不少甚至已经开写了好一阵,而那位贡榜会元却依然坐在那无动于衷,且闭着眼睛静坐,闭目养神似的。
几位大学士都有想过去提醒一下的冲动,想告诉他,这是殿试,一题定胜负,只给你一个时辰,可不是会试能让你考几天,你要考虑时间成本。
其实庾庆内心也急,但是没办法,小师叔还没回应,他只能是干等着,怕在那里干瞪眼不好看,只好摆出闭目养神思考的样子。
他内心里已经想好了,万一出现了意外,小师叔未能及时把答案传过来,那他宁愿交白卷,也不能写一些丢人现眼的东西。理由便是自觉肚子里墨水有限,准备来年再考。
至于满分会元说肚子里墨水有限交白卷会带来什么影响,他已经顾不上了,先强行出局再说……
皇城附近的幽静宅院内,周新元步履匆匆从书房出来,直接来到院子里,找到了之前留下脚印的地方,双脚复位后,看了看手上近千字的赋文,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忍不住一声叹息。
玲珑观之所以隐世,就是因为所修行的功法特殊,说引来企图利用之心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容易犯忌讳,搞不好会引起众怒惹来围剿。所以门规有约束,有些事情是不能干的,否则一旦暴露,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像眼前利用玲珑观功法来作弊参加朝廷的科考,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然而现在,无论是玲珑观掌门,还是他这个掌门的小师叔,竟然没一个提门规的,明知道违背门规的事情还是双双去做了,好像压根没有门规那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约束内门弟子的门规就是他和庾庆说的算。
心里默默向故去的师父和师兄抱歉了一声,该做什么还是照样去做,侧耳凝听状,耳轮微微颤动着,再次确认了庾庆的所在位置后,口中开始低声细语,“作答来了,准备记下,从现在开始,我反复诵读,直到殿试结束为止……”
殿内闭目养神的庾庆骤然睁眼,火速出手,一把提了笔,蘸墨后落在纸上疾书打草稿。
监考的几位大学士陆续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算算时间,要打草稿,还要再誊抄一遍,真怕他来不及完成答卷。
然而看着看着,发现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庾庆让他们领教了一把什么叫一气呵成,打草稿都不带停的。
几位大学士凝视观察了一阵后,相视一眼,发现非常之人果然是有非常之处,估摸着之前的深思熟虑大概都化作了此刻的下笔如有神……
巳时末,宫门内突然响起一阵剧烈鞭响。
围场外的马车里,躲太阳的钟氏夫妇又都跑了出来观望。
现场的人已经不那么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