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屋火塘前,临时插了只结结实实的木桩十字架,上面绑了个人,尖嘴猴腮的长相,正是苏半许。火塘里添加了木柴,熊熊火光冲向屋顶,也炙烤着绑在木架上的人。
火光晃在苏半许略显惊诧的面容上,他到现在甚至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吊脚楼里呆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堵屋里了,隐约察觉到可能是事发了。
千流山的二洞主乌乌,大业司的大行走仇峡,双双屹立在火塘左右,皆面色沉冷,摆明了是一副要审讯的场面。
双方之所以在这里共处,是因为苏半许是双方一同抓到的,一方拿住苏半许时,另一方也及时赶到了,就这么大点地方,想不及时都难。双方陷入了僵持,互不相让,又不宜误事,最终只能是双双妥协,共同审讯。
火塘里摇动的烈焰像是要把人给吞噬掉一般。
仇峡先开口了,“苏半许,到了这个地步,你应该清楚嘴硬的下场,事到如今咱们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只要你老实交代,皮肉之苦免了,我们两个还可以保证给你条活路,甚至可以让你在锦国钱庄更进一步,保你此生在修行界的荣华富贵,你知道我们两个有这个能力。说吧,你背后的主使是谁?”
苏半许苦笑道:“大行走,你能不能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乌乌接话,“那不重要。你千万不要说你出现在探花郎的身边是巧合,谁让你去他身边的,去他身边做什么,老老实实交代,我们没耐心跟你一直和和气气。”
苏半许唉声叹气道:“二洞主误会了,没谁指使,我与探花郎一见如故是因为我真的很仰慕探花郎的才华,绝无二意。”
“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还真没见过几个真能嘴硬的,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乌乌一声冷哼,偏头示意了一下。
旁站的随从立刻从火塘里抽出了一根烧的鲜红明亮的铁钎,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拖出“亢亢”声,拖出了一溜火星,走到了苏半许跟前抬起。
有人掰开了苏半许的一只手掌,摁在木架上,亮出了手掌心,红彤彤的铁钎对准了他的掌心就要扎进去。
这一旦插入掌心的痛苦可想而知,众是苏半许已有心理准备,依然紧张的喉结一直上下耸动不停,口中急忙辩解道:“二洞主,没有谁指使,真的没人指使,你先听我解释…”
就在这时,啪啪啪的声响接连爆出,前后堂的木板隔墙上爆开了一个洞眼。
仇峡和乌乌的脸色双双大变,双双向苏半许急扑而去。
然听到声音时就已经晚了,插在地上的十字木桩一震,苏半许看到一团鲜红爆开在自己的眼前,隐约见到一道黑影从自己身前射出,直接将守在正堂门口的一人给打翻在了地上,同时也发现自己无法呼吸了,想吸气却是上气不接下气,气管里呛入了什么液体。
口中咕咕有声的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只见心房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血水崩溃而出。
慢了一步的仇峡和乌乌也看到了,几乎是未做任何停留的再次发动身形冲出,哪还选什么路不路的,一个直接撞破前后堂的隔墙,又冲破屋后的墙体而出,另一个则是迅速冲天而起冲破了屋顶,乱七八糟的东西坠落一片。
堂内也乱成了一团,冲过来的人赶紧将苏半许解下来急救,然已经晚了,凶手出手没有留情,一击毙命。
不一会儿,仇峡和乌乌又双双返回了,都是从屋顶的破洞里闪落回来的,再探苏半许,只见其瞪大着双眼,悲愤、绝望和凄凉交杂的神情僵化在脸上,满口的鲜血,死况凄惨,令二人满脸阴霾。
一道人影从大门口闪入公屋内,向兰萱大步来到,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屋内的人皆回头看了眼,仇峡对来到的她解释了一下,“还能怎么回事,有人在我们审讯的时候将苏半许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