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为她偿命,可以,只要你有那个能力杀我,我随时恭候你来。”
然后就是沉寂。
一潭死水般的沉寂。
本该属于暗夜的沉寂。
阿玲看看金野,金野瞅瞅白绪,白绪瞧瞧雪清婉,雪清婉耸耸肩,“安静了,皆大欢喜,一片祥和。”
说完,就躺了下去。
林江辰跟他娘柳春琅一样,俩人满心满脑都是林家家业,故而她只需要告诉林江辰,继续留在这儿砸闯会改变林枫对他的看法,甚至影响他的家业继承,那他自会识相离开。
果然,沉寂半晌后,门外传来沉闷冷硬一声。
“你——你给我等着。”
就听那脚步渐行渐远,消失在远处。
雪清婉松了口气,只觉得神折力损,浑身乏劳,刚闭上眼,梦就接上了上一场梦串起来继续做。
结果没过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
她睁开眼睛。
眼里有丝许湿润些许血丝。
今夜真是注定不能安生。
隔了三棵黄栌两棵红枫一棵银杏的道路之外,黑灯瞎火道路静悄的灌木丛边,两道人影一怒发冲冠趾高气昂一卑躬屈膝唯唯诺诺。
“你他娘的眼睛长来干什么吃了!”
怒发冲冠的少爷把头上沾着老鼠腥的网子一缕缕往下扯,睚眦欲裂地瞪着地上跪的小厮。今日是犯了什么糟心的水逆霉运?先是该死的杀姐仇人意气风发地归来,结果亲娘被气得犯了眩晕症这会儿还没醒,刚又去流睢阁寻仇又攒了一肚子气,大半夜居然还被捕老鼠的当成耗子逮!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少爷息怒,少爷息怒……”
唯唯诺诺的捕鼠厮慌不择跌地磕着头,心想他明明看见个大黑影从灌木上过去的怎么罩住了少爷?难道方才听那嘤嘤咛咛的声音听走耳了?不该啊他三四年的捉老鼠经验了,那声音分明就是从流睢阁这边儿传来的。
“滚下去!”
怒发冲冠的少爷“啪”地打了唯唯诺诺的捕鼠厮一巴掌,捕鼠厮捂着脸捡起地上破破碎碎跟了他好几年的鼠网,跌跌撞撞地从灌木丛里跑出去,哭着想是趁现在打好包袱溜出府还是等着明日被叶总管怒骂一顿赶出去。
眼瞧着这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瞎眼小厮滚远,林江辰愤愤地在土壤里的树杈子上剁了一脚,这一跺便激起了刚才踹门的受的伤,眉头紧皱表情痛苦地“嘶”进一口凉气,发出了嘤嘤咛咛的哼唧声。
揉了揉脚,满身戾气地朝紫弦阁走去。
深夜路上,静谧悄然,唯树梢枝头几站掌夜青灯莹莹闪烁,某间未作眠的屋中有值夜的人影晃动。
林江辰步履匆匆沿着小路走,生怕被人瞧见这副狼狈窝酸样。
走过贮药阁的时候,忽见不远处树后似有一道白影鬼魅似的飘过,他心里一怵,步子放轻,壮着胆子斥——
“谁!谁在那儿?”
那白影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躲在树后不肯出来。
林江辰皱起眉毛,心想鬼不可能怕人,这绝对是人,便且步且停地捏着拳头走了过去。
走到树边,心里紧绷,正要伸手去捉这白衣,白衣忽然从树后一晃,晃了出来,两人打了个对眼,都一愣。
却见那白衣原来不是白衣,而是浅蓝轻纱的婢女装,因树上灯光的照应才失了色显得惨白,这人儿自也果然不是鬼,是个娇丽清俏的小婢子,而且还是他很喜欢的那婢子。
“子季?”
那双浅丽的水眸正盈盈惊讶的望着自己,就像一颗碎石击到池镜之上,在心底里划出了波动的涟漪。
他忙收回了捏在半空中的拳头,声音也轻缓了好几分。
“子季,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