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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的一条老胡同里,响起咚咚咚的小鼓声,老帽儿骑着三轮,穿行在狭小的胡同中,车轮碾过斑驳的石板路,仿佛穿行在悠远的历史画卷。
鲁大叔坐在三轮上,手里拿着个小鼓,不时轻轻敲两下,嘴里吆喝一声:“收旧东西喽——”
在以前的京城,就有一种专门收旧货的行当,叫打小鼓儿的,就和他们现在类似。
“打小鼓儿的,我家有个罐子,你们收不收?”
一个大杂院的大门里,走出个老太太,领着两个人进院。
“老姐姐,这个坛子,您还是留着腌酱疙瘩吧。”
都不用鲁大师掌眼,老帽儿就把那个咸菜坛子给放了回去。
老太太顿时不乐意了:“瞧你那一脸褶子吧,管谁叫姐呢!”
老帽儿哈哈大笑两声,正要走人,却被鲁大叔捅了捅,悄悄指指墙角。
瞧着那里堆着一大堆破砖烂瓦的,老帽儿也是眼睛一亮:“这些瓦是谁家的?”
“公家修房子串下来的。”
老太太瞥了眼随便说道。
“那我们给您五毛钱,家里的房子有点漏雨,正琢磨着拣点回去补补呢。”
老帽儿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票,递给老太太。
那老太太立刻乐得眉开眼笑,还帮着他们装车。
等出了胡同,鲁大叔和老帽儿相视一笑,把那些没用的砖头扔掉,剩下完好的瓦片和瓦当都留下。
“这些瓦当不错,雕刻得挺精美。”
鲁大师拿起一片瓦当,嘴里称赞着。
所谓的瓦当,就是屋檐筒瓦最前面用来遮挡的圆形瓦片,起到装饰和保护的作用。
两个人骑着三轮车,把这些屋瓦运到史家胡同,刘青山奶奶家的老宅子里。
这里,已经堆放了不少建筑材料,都是他们每天一点一点弄回来的。
有砖瓦,也有些雕花的破旧门窗之类。
最大的,就是两个鼓型的石头门墩儿,上面的雕刻也同样精美,据老帽儿说,这俩门墩儿,以前是某亲王府门口的。
门墩儿是一座宅子的门面,从前的人是非常讲究的。
歌谣里面不是唱了吗: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除了这对儿门墩儿之外,老哥俩甚至还弄回来一个完成的影壁。
从上面的墙帽儿到最下面的基座,一砖一瓦,都完好无缺,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重新组装上。
中间的影壁心,则是一副岁寒三友图,古香古色。
据老帽儿师叔说,反正他小的时候,在哪个王府里面好像见过。
院子里这些东西,有捡的,也有给个三毛五毛收回来的,反正也没花啥钱,这会儿的人们,还都不拿这些当好东西。
这也是刘青山临走的时候安排的,像这种有些历史的老宅子,修缮起来,最费劲的就是原材料。
现在还没有专门生产仿佛建筑材料的地方,想要把老宅子恢复原样,搞不好都得自己烧砖烧瓦,那可就费了劲了。
所以刘青山就想出这招,反正也不耽误这两位收旧货。
把东西分门别类归置好,三轮车上,就剩下一个装贵重物品的木头箱子。
三轮车一路摇摇晃晃,回到位于琉璃厂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刘青山正站在院子里,光着膀子,用毛巾擦洗上身呢。
“青山,啥时候来的?”
老帽儿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刚到,师叔,鲁大叔,洗洗吃饭,我正好路过天福号,买了个酱肘子。”刘青山笑着招呼二人。
“不忙不忙,先把东西归置归置。”
鲁大叔和老帽儿一起,小心翼翼地把木头箱子抬进屋里,然后就从里面开始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