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文一路跑出江府,他早就在外面置办了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宅子,只有在那里待着,他才足够自在,连呼吸都畅快许多。
现在,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痛了,脑海全是大哥方才说的每一句话。
怎么会这样?
他该怎么办?
劝说大哥,他不会听的,以前大哥用诡计打压收购其他商铺的时候,他也劝过,大哥从来都是笑着应着,却不曾听进半个字。
连父亲母亲都站在大哥那边,他说的话能顶什么用。
回到宅子,发现江远跪在他房屋门前,身上都是鞭伤,在冷风中抖着身子,看到他来了,立马磕头认错。
“二公子,是奴才的错,大公子已经罚过奴才,请二公子手下留情。”
江远就是刘兴,为了被查出跟脚,他用刘兴这个假名在赌场寻的李琴。
江修文冷笑连连,这就是他大哥的做事风格。
江远是他的人,既然做出欺瞒的事,不管是为谁做了事,都要挨罚,他先罚一遍,又将人赶到自己这里来,是笃定他不会将人给送往沈府吗?
“你有什么错?你江远都是大公子的人了,到我这小地方认什么错,还不快滚出去!”
愤怒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吓得想上前伺候的丫鬟都不敢有所动作。
江修文说罢就不再看他,一脚将房门踹开,进去后,一个人躲在房间,也没吩咐丫鬟准备热水洗漱,要知道他平日里可是很讲究的,从未有过这般邋遢模样。
也没有让人去叫大夫,好像腿瘸了,也不在乎一样。
这等行为,就像幼稚的孩子在与人置气。
沈家。
沈玉棠已经躺了一整天,到了第二天傍晚还未有苏醒的迹象。
玄兔心急火燎,望着坐在一旁神色淡薄的夫人,她已经提过请大夫的事,但夫人没发话。
她害怕极了,怕因自己的医术不够,将公子害死。
虽然从小就被夫人勒令看医书,用动物学习包扎,调配一些常用的方子,但这次太过严重了,她不认为自己的水平能够治好公子的伤。
她又没个正经的师父教导,光看书是不行的,闭门造车,终究是少了经验与细节,而医术都是传男不传女,没有大夫会收她。
沈夫人感受到她急躁的目光,语气平静:“玉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只要没配错药,一定会醒来的。”
她没注意到,在说话时,掩在袖子下的手指都在颤抖。
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这时候请大夫来,大夫只要稍微一留心,就会发现玉棠的身份。
玄兔听到夫人的话,心中一阵打鼓,她检查过好几次配的药,自己都喝了不下十次,药没有问题,伤口的血也止住了,可公子就是不醒来,她想着,只能是她开的药不够对症。
房屋外,沈玉簪端着吃食推门而入。
她昨晚上就听到动静,知晓堂哥受伤的消息,原本想与姑母一样守在这里,但伯母说要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家家不能一直待在男子的卧房,传出去不好听。
有什么不好听的,玉棠是她哥哥,哥哥受伤了,做妹妹的照顾一二又能如何?
但一向威严的伯母都发话了,她也不好不听从,只能隔段时间来看望一下,看哥哥醒了没有。
在推门声响起时,玄兔连忙检查一下公子身上的被褥,尽管盖得严严实实,但她还是习惯性看了一遍。
避免被玉簪小姐看出端倪来。
“伯母,你今天还没进食,玉簪煮了点粥,先喝点。”
沈玉簪莲步轻移,将白玉碗端到沈夫人身边的方桌上,这是补气养血的红枣粳米粥,不止煮了一碗,要是哥哥醒了,正好也能喝一些。
“玉簪有心了,你哥哥没醒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