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将处罚说的分明,无一人不服,就算有不服气的,也只能憋着。
待谢公离去,郭学正扫了沈玉棠一眼,再来到侄儿身边,轻喊了声,只听侄儿呜呜咽咽的轻泣声。
“伦琴,送文志去杏馆。”
文志伤了腿,他一人不好搀扶,怕令其伤上加伤。
沈玉棠上前道:“郭学正,还请日后多加约束郭学子,莫要行差踏错,再出这样的事,我这次暂且忍了,下回便是临川动手将人打出个好歹来,我也不会劝阻。”
郭文志的心思太过龌龊,那般言语也敢在书院说,敢拿他与贺阳楼的人作比较,要不是他已经伤成这样,怕再来上几脚就死了,她定会好好教训他一番。
郭学正恼怒道:“好个沈玉棠,当真倨傲狂妄,旁人说你几句就要下这般狠手。”
褚彧讥笑道:“怎么着,郭学正欺软怕硬啊,人是我打的,怎么不敢与我说这样的话,要真是不服气,大可以到宣平侯府来讨公道。”
几近昏迷的郭文志忽然出声,带着哭腔道:“叔父,我要回家……”
郭学正这才不理会一唱一和的二人,带着侄儿先到书院的杏馆看伤。
等他们一走,沈玉棠便阴沉着脸,快步离了食堂。
“谦之,等等我。”
褚彧不知他为何脸变得这么快,刚才还好好地,与他一起将郭学正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一瞬功夫就冷若冰霜,心情大变,让他心底发慌。
他一路追上去,在半山腰的时候才堪堪追上,伸手去拉他,却被其侧身躲开。
“谦之,你怎么了?要是为了那畜生说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有的是法子让他再无法出现在你面前。”
褚彧挡在他面前,看着他那双如幽潭般能将人吸进去的美目,想探知他此刻的情绪,却一不小心自己陷了进去。
定定的望着他,等着回答。
沈玉棠后退几步,看了他一眼,想绕过去继续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褚彧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见有人上山来,便将人拉到附近的树林,闷声道:“你是不是听了他的胡言,就不愿与我多说话,不愿与我多有来往,你在害怕那些流言,对不对?”
沈玉棠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中亦是慌乱,气道:“是。”
又觉得这个字太伤人,补了句:“也不全是,有些事你不知道。”
郭文志的那些话让她很不安,她与褚彧走得太近了,她有些害怕有一日会如母亲所言,真的对褚彧动真情,而在别人看来他们都是男子,两个男子之间……绝不能再让人误会,否则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的。
可她若是就此疏远了他,不就证明了她心虚了,从而证实了郭文志所言,说她以色侍人。
而且,她好像有些习惯他在身边了。
但是……
褚彧沉声道:“什么叫是?什么叫也不全是?什么叫我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沈玉棠,你又不是女子,怎么心思女儿家的还难以捉摸。”
明明是个无比通透,不在意旁人目光的人,这回怎么又矫情起来了,弄得他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要不是听到郭文志在议论他,他又怎么会动手,怎么现在看来倒好像是他做错了,就不该管这事,不该让沈玉棠知晓,他不知晓,就不会如此了。
沈玉棠听他这样说,偏生倔气上来,冷声道:“我来之前与你说了书院的规矩,你一点都没听进去,打人就算了,还差点将人给打死。”
褚彧急道:“他说你,我便打他,有何错?”
沈玉棠依旧冷着脸,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之后又换成一脸怒容,“对,你是世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日后不要再向我这样……这样身份卑微之人求教,我也教不了你,你走,今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