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彧走后,沈玉棠依旧感到双臂传来的异样感,有些发麻,但不像是被撞的痛感,是那种酥酥痒痒,无法形容的感觉。
椅子上还有好几瓶药膏,都是褚彧留给她的,说是每一种的效果都不一样,第一天用白色的,第二天用乳白色的,到后面几天再用青色的那瓶,基本不出三日就能彻底治愈。
躺在床上,闭上眼就是他以诚相待的模样,还有刚才他背着身所问的话,愧疚在心底不断蔓延,以至于难以入眠。
在她以为会睁眼到天亮时,却因实在太累了,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面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她面前,仅隔了三丈来远,可她却一点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奇怪的是,她又能确定对方就是褚彧,还听到他不停地质问自己。
说她为什么这么绝情?为什么要赶他走?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而她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只能站在原地,朝着褚彧大声解释,可无论说什么,对方好像听不到一样,一直重复那几句话。
醒来后,撑着头,坐在床上,只觉得这梦太过吓人,褚彧怎么会如怨妇一样一直问这样的话,尤其是那句在一起……不能再想下去了,背后发凉。
城东的珍馐楼放眼整个陵阳也是最为出名的酒楼,楼宇耸立,院落雅致,来往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就连这里的店小二都比别家酒楼的要出色得多,连模样都好看些。
这里头,不仅是吃酒宴的地方,还能观赏歌舞,有酒楼培养出的舞女,也有从附近银月馆等烟花之地请来的名妓。
舞袖阁属于酒楼最为典雅的地方,墙上悬着名画,两侧栽种着名为十八学士的名贵茶花,经专人照料,开得正艳,清香袭人。
六位红纱舞女在屋内翩然起舞,另一女子蒙着面纱坐在后方素手抚琴。
一张雕花漆红的四脚案几后,虞九恒端着酒杯姿态随意地坐着,案几上摆满了瓜果吃食,还有一青玉长颈酒壶。
而左侧的案几边坐着一中年男子,也是虞家的人,名为虞池,此刻他正打量着那些身姿妙曼的舞女。
虞九恒喝完杯中酒,道:“姓沈的到底会不会来,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这壶酒都喝了小半了。”
虞池回道:“小少爷放心,他一定会来的,只是请柬只说早上来,没说具体时间,这会还早,估计还要再等会。”
虞九恒嗯了声,忽然道:“听说沈玉棠姿容不俗,陵阳的人都说他的容貌比史上第一俊美的昭郃君还要俊美,我倒是很好奇,难不成比本公子还要俊逸?”
说着,竟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展露出一个标准的自信笑容。
他看到镜中的人凤眼微挑,眉峰高扬,鼻梁挺拔,无一处缺陷,太完美了,又是一笑,随后收起镜子,再给自己倒了杯酒。
虞池早已习惯小少爷这种状态,如往常一样奉承了句:“公子自然是这世上最俊美伟岸的男子。”
刚跨进屋的沈玉棠听到这话,脚步为之一顿,再看向露出飘然舒坦之色的虞家公子,她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轻咳了声,走近些,道:“虞公子,在下赴宴而来。”
也不管对方忽然惊醒,而后又错愕的神色,径直走到右侧的案几旁盘腿坐下。
虞九恒看了眼门口处,心中惊异不已,沈玉棠进来了,怎么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沈玉棠见状,解释道:“我拿了请柬来,虞公子的守卫自然不敢也不会阻拦我,至于通报,想必虞公子也不想耽搁时间,我便让他们不用通报了。”
虞九恒脸色难看,守在门口的护卫就是为了给沈玉棠一个下马威的,想将他在门口晾上一晾,怎么反过来听从了对方的话,倒让他出了糗。
等酒席散了,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