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豺狼饿虎,方才靠得近,只瞅了眼对方的脸,她心底便无端生出了冷意。
她敢肯定,那人手里不只一条人命,身上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样一想,忍不住往身后瞥了眼,不过片刻功夫,那黑衣男子就不见踪影,但看他去的方向,是珍馐楼里雅院的方向,类似于舞袖阁的地方,但不知他是不是去舞袖阁,会不会是虞家豢养的杀手护卫?
坐在墙角边与别人唠嗑的车夫看到公子走过来,诧异地迎上去,“公子,这酒席就吃完了?”
他才停好马车没多久,屁股下面的石板都没坐热,公子就与人谈完生意,吃完酒席了?
这也太快了些,动筷子了吗?
沈玉棠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回家吃饭。”
昨日午间到现在,她就吃了几块糕点,喝了几口水,早上本来想吃点东西,但因为做了那个古怪的梦,没味口,也没吃,到现在确实饿了。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刚探出半个身子,就看到从街头走来的叔父。
沈明舸也没想到侄儿这么快就回来了,在看到他们的那刻,脚步为之一顿,之后又想起自己是他叔父,哪有叔父怕侄儿的,索性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心底其实还是虚的……
沈玉棠立在台阶处,等他走近,道:“叔父,一起吃早饭。”
沈明舸一身道袍,头戴青色莲花冠,插着一根子午簪,步伐稳健又不失轻盈,如同刚从深山道观里走出的修行之人。
他笑道:“我已经吃过了,玉棠怎么就回来了?虞家的人不是摆了酒宴,不该这么快散席啊。
你还没吃早饭,先不用管我,我得将刚炼制的丹药放好……”
说着加快脚步朝府门走去。
沈玉棠抬脚追上去,两人并肩进了府中,沈玉棠道:“既然叔父已经吃过了,那我便晚点吃,有件事要朝叔父问清楚了,以免等会又不知叔父去了何处。”
沈明舸停住脚步,道:“玉棠,有些事你还是……”
沈玉棠打断他:“叔父,我是沈家之主,已经能撑起整个沈家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难不成叔父所做的事不能让我知道?”
对上侄儿坚定的目光,沈明舸叹了声,道:“一起吃早饭,我还没吃,吃完再说。”
在玉棠回府时,他就有意的避开他,就是怕他追问那些事,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他也只是让他徒增烦忧。
但这一遇上,就被他紧盯着追问,再想避开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