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时候,沈玉簪脚步都在打颤,过了许久,等到侯府的护卫将那些血燕死士全都分辨出来,用绳索捆绑好,再将刺陵的尸体给处理了,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褚彧见她情绪稳定了些,道:“手刃杀父仇人,感觉怎么样?”
沈玉簪吐出一口浊气,“应该是畅快的。”
她转过身,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坚毅,看着褚彧道:“多谢世子成全。”
山顶上,风很大,吹起她染血的白衣裙,耳边发髻处的白色小花被风刮走了,越飞越远。
“如果师叔在世,绝不会让你手染鲜血,会将你保护的很好,可他不在了,你也不能总依靠你哥哥,她也会有力不从心的一日,会顾及不到你的。
她答应让你来此,估计也是让你成长的想法。”
沈玉簪朝他露出明媚的笑容:“你对哥哥真好,不论说什么都能想到他,世子,你不会对我哥哥他……”
“不是的,没有,你别乱想,我们是好友!”褚彧连忙说道。
怎么连沈玉簪也生出那种误会了?要知道在她眼中沈玉棠可是男子!
沈玉簪疑惑道:“世子,你这么激动,好像真有什么一样,我知道不是的,世子只是缺少朋友,哥哥他与世子聊得来,所以世子才真心相交的。”
褚彧严肃道:“确实如你所言。”
褚彧留了人在邱林山,等那些百姓醒来,朝他们解释这件事。
他们押着一队血燕刺客,带着在山上搜寻出的毒药兵器一路赶回城,回城的时候速度慢一些,等到深夜时才进城。
沈玉簪提了刺陵的头颅回府,仅用一块粗糙的布料包裹,里面的鲜血渗了出来,露出一截头发,一路上吓到了府上的一些丫鬟仆从,沈玉棠也被她浑身是血的模样给吓到了,上前询问,得知她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有褚彧在,自然不会让玉簪出事的。
紧接着,沈玉簪就将刺陵的首级放在灵堂前,朝灵位跪拜道:“爹爹,女儿并非柔弱之人,今日取刺陵首级,他日当如哥哥一样,为沈家出一份力,为您与母亲复仇,您在那边莫要为玉簪担忧,玉簪会过得比谁都好。”
说罢,就磕上是三个响头。
随后,就将刺陵的头颅交给跟过来的侯府女护卫,让她带走,再与伯母他们说了在邱林山的事,最后才去洗漱。
他们能明显感觉到玉簪与以往不同了。
变得更有主见,更有锐气了。
侯府中,褚彧将那些人全都关进了地牢,交给于管事他们审问,能问出什么更好,问不出就先关着。
这些人应当就是血燕在府城中的所有势力了,珍馐楼与邱林山,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几百号身手不凡的杀手,倒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盯着萧叙的人告诉他,这段时间萧家一点动静都没有,萧叙一直在教导江修文练箭,府上的人也未曾出过城。
“倒是沉得住气,看他接下来会如何做。”
沈二老爷的丧事办完,又过了三日,沈玉棠的身体也好了一些。
前几日,因操持家中事宜,招待前来吊唁的人,她忙得脚不沾地,到了晚上,连守夜都支撑不住,倒在了灵堂里,次日就发了高热,只能躺在床上,每天喝药换药,昏昏沉沉的。
不过,府上虽然少了她盯着,还有母亲和玉簪在,特别是玉簪在那日之后就像是换个了人似的,没了往日的柔弱,拿出当家主人的气度招待来往的客人,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期间,来吊唁和看望她的,还有书院的一些同窗。
江修文也来过一回,代表江家,毕竟他父亲的丧事,沈玉棠也去过,两家虽说不和,但一些表面功夫还是会做。
沈玉棠就算不想去,也会碍于祖师爷的情分去上一炷香,而江府也得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