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的话唤醒了江修业的一点理智,但很快,他眼中又被仇恨淹没,眼前之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对方,不计任何代价。
江修业目光阴沉:“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别想阻止我,这件事没有人会查出来,谁都不知道我来过大牢。”
他说完就退后几步,举着火把大笑着离去,他浑身罩在黑色斗篷里,连大半的脸都被帽子盖住,若不是正对着他的脸,熟悉他的声音,沈玉棠也无法确定来的人是他。
“江修业你站住!”沈玉棠大声喊道。
但已经下定决心的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句话回头。
在他拐过一角时,在被沈玉棠那声大喊惊醒的犯人的目光下,他将火把松下,落在一间牢房的干草上。
下一瞬,火焰卷起,牢里的干草遇火则燃。
着火的地方距离沈玉棠的房间不远,仅隔了五间,而且看火势好像在那几间空着的房里倒了火油类易燃之物,那地方的枯草烧完了,火势也不见小。
“好好享受吧,沈玉棠。”
江修业低着头拢着袍子匆匆离开大牢,而房门门口昏迷了一地狱卒,根本没人会看到他进来出去过。
他一离开府衙范围就脱掉黑袍子,随手扔掉,再脚步一转往最热闹的南街赶去,去看看今晚最后一场烟花。
“快醒醒,着火了,着火了!”昏迷的狱卒被赶过来的吴岩摇醒,他赶忙组织人灭火。
吴岩本带着一队人在附近巡逻,看到府衙卷起浓烟,立马带人赶了回来。
“头,怎么办?里面可还有好几个重要的犯人……”
“救人,必须救人!”
“头,你……我跟你一起去!”
吴岩往身上浇了桶水披着湿透的棉被就冲了进去,底下的人忙着灭火,有的也想冲进去,但里面浓烟太重,还未深入就呛得头晕眼花。
刚将背叛藏香阁的人揪出来,准备将人带往府衙大牢的褚彧在半道上看到起火的位置,就心里一慌,登时什么也不顾了,施展轻功就往大牢方向赶去。
金虎跟在后面,手一扬将那人打晕了,夹带着追上去,同时发出信号,让侯府的人赶来。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他深知世子的脾性,若是沈公子有个好歹,怕是看守大牢的人都不用活了。
褚彧感受到面前的热浪,看到从里往外卷出的火舌子,心都凉了半截,“沈玉棠了,你们是怎么看守的,沈玉棠人呢?”
他揪住一个手里捧着木盆的狱卒的衣襟大声质问道。
狱卒心虚地望着他,“我们被人迷晕了,沈公子还在里面,吴捕快进去……”
她还在里面!
褚彧红了眼眶,将人推开,抢过一桶水就往身上淋,毫不犹豫地进了大火里。
“世子!”
后面赶来的金虎只看到了他被火掩盖的背影。
金虎怒道:“还不快灭火,带一队人进去,要是世子有事,你们还想好好活着不成!”
这样的大火,世子如此莽撞的钻进去,出事的几率只大不小。
他下了命令,也跟着进去了。
而此刻,乘坐马车回程的几人也瞅见了大牢方向的大火,萧叙抬眸瞥了眼就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大牢方向赶去。
褚彧?
他去大牢作甚?
他看了眼江修文他们,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件事要做,你们先回去。”
说罢,就调转马头,朝起火的位置赶去。
江修文都来不及挽留,就见人走远了,他撑着醉红的脸与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外面的驾驶位上,靠着车厢,嘀咕着:“不会是去看起火的热闹吧,比我还闲不住。”
在萧叙赶到的时候,侯府的人也刚好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