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彧不太喜欢与京城的一些人打交道,他们总是话里藏话,弯弯绕绕的,一堆的机锋。
就连十多岁的少年,也装出老气横秋的模样,心机沉沉。
倒是那个至今未曾选婿的三公主看着有几分顺眼,脾气直来直去,不愧是他表姐。
“臣褚彧拜见皇上。”
“快些起身,早与你说过私下里不必遵守这些繁文缛节,你也不是朝中礼部的那些官员,这样刻板可不好。”皇帝从御案绕过来伸手去扶他。
褚彧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宫了,对于这个年纪比他大一轮的皇帝表叔他还是有些许好感的。
的确如传闻中那样是个忧国忧民的明君,唯一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容易被宠幸的女子影响决断。
放在寻常人身上,不过是耳根子软,放在一国之君身上,却是极为不妥的。
皇帝不过四十七岁,头发却白了大半,精神也不太好,身上穿着常服,若非还有一身帝威在,看着倒像是寻常人家的老大爷。
他看着风华正茂,精神烁烁的褚彧,道:“今日就我们叔侄,不必拘谨,这几日在京城住的可还习惯?”
褚彧一袭华贵的世子服,头戴金冠,脚踩云鹿靴,腰间配玉带,悬着一块雕刻精细的玄色玉佩,说不出的贵气。
现在正经起来,那些江湖匪气也都一扫而尽,比那些做了十几二十年的世家子还要有派头。
只不过,他在京城的名声……
褚彧略带歉疚地道:“皇上还不知我是什么脾气,到哪里都能住的习惯,只是对上不顺眼的人难免控制不住,倒是惹了不少麻烦。”
皇帝笑道:“朕都听说了,王御史今日一早还到我这里来高状了,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褚世子一入京城,就如同狼入鸡群,对上那些官宦子弟,王孙贵族就是一顿胖揍。
不过,他也不是毫不讲道理,只打那些实在没长眼挑衅他的人。
现在京城的那些贵族都说他是野蛮子,不讲规矩,他们还从来没有过这样一言不合就被揍的经历,整天吵嚷着要让褚彧好看。
只是,比身份地位,他们比不过。
拼武功实力,也打不过。
论文采,人家也不差,关键还不搭理他们。
用谋略,更是反被捉弄。
既然自己想不出好主意,就央求到父亲那里,闹到了皇帝这儿。
褚彧道:“皇上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怎么能让您发愁,若非他们为人做事太过让人讨厌,我岂会动手?”
皇帝朗笑着:“听说你在陵阳就喜欢动手打人,从同窗到朕派去的云公公都被你打了,真是胆大包天!”
褚彧低头认错:“臣确实太冲动了,皇上尽管处罚,臣绝无怨言,不过,这也足以证明臣是真性情,不像有些人喜欢背地里玩手段。”
这时,宫侍端着饭菜进来,都是些家常菜,偏向清淡。
皇上身体不好,近来总是抱恙不早朝,太医时常伺候在宫内,连饮食都变得极为清淡了。
褚彧想到父亲说的话。
大燕朝要变天了。
皇帝道:“这些都是小事,朕哪有那般小心眼,倒是听说你在陵阳结识了一位好友,名为沈玉棠,乃献公的弟子,你为了他,竟在京城开了座藏香阁,倒是情谊深厚。”
褚彧想到沈玉棠,嘴角不自觉上扬。
听皇帝继续道:“今日早朝时收到消息,说他在陵阳竭力帮助东洲百姓,他的侍女还成了女医者,研制出了解决瘟疫的药,确实不一般啊。”
“朕打算嘉奖他,连同上回他做出迷蝶香的奖励一起,你说赏什么好?”
褚彧道:“皇上想赏什么就赏什么,不过,就我看来谦之现在更希望有足够的药材。”
皇帝喝了口茶,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