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的凉亭里。
一身孝服的沈玉棠瞧着元泷,道:“元大人这么久不回京,难道是想带兵出征,抵御望沧国。”
啊?
元泷被他突然起来的问话给弄懵了。
这人……这前院在操持他母亲的丧事,他在这里问他这事儿,怎么瞧都有些不对劲。
元泷满怀警惕地看着他,之前准备了一肚子安慰他节哀的话全都憋了回去,盘算着该如何回到他此时抛出的问题。
还未等他想出一个万金油式的回答,沈玉棠又说话了。
“元大人,现在大燕外敌来犯,北有北牧人滋扰不断,南有望沧国渡海来犯,你身为朝中官员,难道真打算坐视不管吗?
相比与让我到丽水乡而言,此等国家大事不是更值得元大人关心吗?”
沈玉棠站在凉亭内,背着左手,看向元泷的眼神充满了拷问。
她这番模样就是朝老师学的,以往老师长篇大论开始训人的时候,就会以这种充满压迫感的姿势神情盯着被训的人,每每训得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驳之心。
元泷被他这样一瞧,下意识道:“自然是大燕朝的局势更为重要……”
沈玉棠拍着他肩膀道:“元大人果真如我所想的一样,心怀大义,想必到此来不仅是为了宣旨的,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比如盯紧战局,必要时也会领兵守护百姓的。”
元泷懵了下,“啊,这个……我就是来宣……”
“元大人不必遮掩,我收到消息,东洲已经被望沧国占了近半,不日就会攻入陵阳,你这时候还未离开,不是为了陵阳百姓,是为了什么?”沈玉棠以真诚的目光看着他。
元泷一时间哑口无言,他该怎么回答呢?
“是的,没错,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沈乡君也。”
以他不要脸的程度,大可以实话实话,说他是不想回京之类的,并未想过要为陵阳守城。
但面对这样一双真诚的目光,他有点不好意思打破对方的幻想。
且就当他是被说动了吧。
保家卫国什么的,作为大燕男儿总有些向往的。
元泷道:“只是,我只是礼部官员,手中无兵无权,也做不了什么。”
沈玉棠会心一笑,“这倒是个难题,不过,没关系,元大人可以就地招兵,以钦差的名义,号召陵阳以及在此避难的东洲百姓守卫山河。”
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说了这么多,原来沈玉棠是想借他的名头招兵。
“不行,没有皇帝的命令,私下募兵,形同谋反!”元泷此刻坚定了立场。
“可现如今朝中的援兵还未赶来,望沧国的人眼看就要打到陵阳来了,不快点组建一支军队抵抗,以陵阳现存的一万兵力能支撑几日?”
“陵阳怎么只有一万兵力?我记得不是有十万……对了,先前派兵前往东洲支援,第一次是五万,第二次是三万,那也还有两万,你这数额不对啊。”
“对,是两万,但两万与一万差别大吗?面对数十万望沧国人,你觉得有胜算?”沈玉棠道。
“我……”
元泷此刻感觉到一股重大的压力。
沈玉棠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道:“元大人,或许还有别的法子,方才是我过激了,谦之先行告退。”
留下一脸怔愣的元泷在凉亭里。
望着沈玉棠离去时的背影,元泷总觉得方才的对话有点问题,他好像是被沈玉棠挟国家大义给恐吓了……
沈玉棠回到灵堂,看着那一方棺木,胸口一阵发闷,窒息感袭上心头。
跪在灵位前,往火盆里添着纸钱,一边道:“娘,我想做一件大事,会成功的吧。”
翌日。
城中主街上传出金戈之声,铁蹄铮铮,是朝中的援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