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见了顾氏族老,赐给顾氏一族,刚直奉公之族的金字牌匾。
暗示顾相,不用投靠任何人,做孤臣才是最稳的路。
随后,周太师被皇上闲置,只好上折子请求致仕。
李文硕一行人的官船靠岸,常家派了子弟来,背常广下了船。
“文硕......”常广伸出手,问了句:“到哪了?”
李文硕跑来告诉他,“叔,再等等,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到京城了。”
常广看看天,“还没到京城啊!”
上了马车,常广一直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常家子弟很清楚该做什么。
马车一路行进,常家下人一路跑马,白帆红布都准备好了。
刚进了城门,常广突然睁眼问:“是不是进京了?”
守在他身边的常家人道:“是,广伯父放心,太医已经等着了。”
常广却急着问:“宝贝,我的宝贝呢?”
“在,在,已经取来了。”常家子弟道。
常广长长松了口气,“不用太医了,不麻烦太医了,宏建很好,很孝顺。有文硕在,我放心,放心了......”
一根羽毛放在了常广鼻下,常家子弟盯着羽毛看,那羽毛动了几下,很快一动不动了。
“来人,快来人,拿宝贝来,红布,拿红布!”
马车停在了京城的街道边,常家下人有条不紊的忙碌。
马车里,常家子弟给常广更衣,把他的宝贝放在身体原本的位置上,用红布缠住。
白布包裹马车,另一辆运送棺材的马车,快速跑出了城。
李文硕下了车,让姜婉宁带儿子回府,找常家下人要了白布,一根系在额上,一根系在腰间。
常家下人惊得浑身发抖,不知该怎么劝说才好。
“不,不能啊!公爷,广大爷是......他是......他不全,不全啊!”
哪有让一位国公爷,给阉人戴孝的道理?
这不是骂人吗!让世人知道,常家怎么解释?
“我答应宏建了,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李文硕没有不能给阉人戴孝的观念。
常广对他不错,虽然是看到常宏建的面子上,但这位不爱说话,永远笑呵呵站在皇上身后的老者,有一颗善良的心。
在宫中多年,常广不曾害人。
因为有他在皇上身边,杨贵妃权倾六宫时,也没能害过几个宫人内侍。
是他告诉李文硕,皇上不糊涂,皇上是懒得多想,是百姓说的心大。
告诉李文硕,皇上所有的聪明,都用在如何躲懒上了。
很多人以为,了解皇上,看透了皇上的脾气。
可真正得圣心,被皇上因为知己的,只有李文硕。
这是因为他得了常广的教导。
手里拿着孝棍,打着灵幡,李文硕走在马车前面,没有因为给太监打幡感到耻辱,一步步走了稳健。
出城百步,李文硕上了马车,催着车夫快些!
手炉一直放在常广心口捂着,不让他的身体变冷。
送常广到了墓地,棺材已经准备好,锦被裹着常广送进棺椁。
李文硕代替常宏建,在棺头位置,敲进了最后一枚长钉。
常广入土为安了,墓碑上空空无字。
要等到常宏建有了孙子,常宏建的儿子才能来给常广墓碑刻字。
这代表着,孝子贤孙代代不绝,常广不是阉人,是有后代,有香火传承的先祖。
“叔,安息吧!你是个好人,我们都不会忘了你。”
李文硕化了纸钱,跪在无字的墓碑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七日之后,李文硕替兄弟常宏建,来到常广墓前,把纸扎的男童替身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