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怎么这样子啊,你都把小剑楼送给我了,那这就是我的地盘了,你怎么还门都不敲就闯进来!”
“我为何进来,你心里不清楚吗?”娘亲活了这么多年,可不吃她这一套,她敲了敲小语的额头,继续质问。
“我哪里知道?”小语抵死不认。
娘亲的神色却愈发凝重,她没有直接逼问,而是语重心长道:“小语,你可知晓这柄剑的来历?”
“嗯……”小语似懂非懂地点头,只是道:“这好像是杀死过神明的兵刃。”
“是。”娘亲点头,继续问:“你可只斩杀的是哪头邪神?”
小语摇头。
娘亲轻声叹息,片刻后,年轻女子朱唇轻启,给她讲起了传说中的故事:
“很多很多年之前,冥海发出洪潮,那场大潮持续了很多年,屯出的雨云一度飘到神山,引发了数次腐蚀性极强的骤雨,后来,潮水终于退去,一头强大的魔神却将自己固定在了山岳上,不愿随潮离去。
传说中,那头魔神就是三大邪神之一的识潮之神的子嗣,它像是移动的山岳,在神墙外的蛮荒处游离,它所过之处,时间就会变得错乱。曾经有人在时空魔神居住过的山下对弈过一盘,收子之时炉中黄粱未熟,回到神山才知已过去了十年。”
小语过去听说过类似的故事,但她从未想过这竟然是真的!
“那这柄剑……”
“时空魔神就是被这柄剑斩杀的!”娘亲冷然道。
“嗯,我知道,我们的先祖手持神剑,越过神墙,将魔神钉死在了一座孤峰上。”小语复述着自己听说过的事。
“不,不是的。”
娘亲却是摇头,她的神色从瞳孔中褪去,透着莫名沧桑的意味:“大家都以为魔神是被我们先祖以特殊手段杀死的,但……魔神何其强大,除了祖师与皇帝,其他人谁也不敢说能将其斩灭,当年那头魔神靠近了神墙,而我们家族自古负责守卫神墙,所以无论敌人多强,我们都必须去迎战,于是,先祖带着这柄剑……出城了。”
娘亲闭上眼,她虽未亲眼见过那段历史,讲述之时却依旧带着仰望瀚海与苍穹般的无力……她已是人神境,是人类修真者的佼佼者,可对于真正强大的存在而言,她与小语这样的小女孩似乎并无区别,这也是无力感的根源。
“先祖是抱着必死之心出去的,但那一日,他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那一幕直到他死前才告诉了后人,并让他们将其隐瞒……小语,你是我的后人,我可以将当年发生的事,告诉你。”
话音落下,剑楼的门窗被无形的风撞上,纷纷合拢,屋内昏暗了下来。
事已至此,小语再傻也该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了,她坐得端端正正,专心听娘亲说话。
“先祖在城外见到了那头邪神……”
娘亲闭上眼,继续说:“那头邪神八爪鱼一般的腿缠绕在巨峰上,黑色的恶臭黏液从它透明到几乎圣洁的身躯下淌落,山峰被他溶解着,变得柔软而透明,像是冻住的水,里面蕴藏着群星,它没有五官,模糊的头颅像是六芒星撞的水母,朝着天空延伸,先祖一靠近它,脑子里便会浮现出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所有场景,细微到他尚是胎儿时母亲的一个翻身。先祖被困在回忆里,根本无法出剑……这就是真正的神,它甚至不需要出手,你只要靠近,就会被它影响。”
“那,那该怎么办?”小语听到这里,也有种如临其境的压迫感。
“就在先祖绝望之际,他在城外见到了一个人。”
娘亲继续说着,话语变得神秘:“那是一个悬空而立的背影,黑发黑裙,足未着靴,像是硬嵌在空气中的一抹影,很不真实,她张开了手,先祖就无法控制手中的剑,转眼为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