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婵坐在烛火前,晃动不休的烛光映着她的面容,仙子咒印艳红,面色潮红,她一只手理着絮乱的发,另一只手则不由自主地抚住了桌面,烛火跳得厉害,女子微闭的眼眸倒映火光,瞬息万变。
“你怎么了?”林守溪俯身去扶她颤抖的肩。
楚映婵肩膀被触,身躯不由一颤,她连忙将林守溪推开,“别碰我。”
她的声音寒冷严厉,很快却又软了下来,轻声致歉,“对不起,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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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仙子咬着唇,无法准确地传达心中的情感。
方才巨楼缓缓转动到子时之际,眉心红印闪烁,一股不属于她的情感强横地撞入心湖,激起浪花千层,她竭力想要平复,思潮却化作无数涟漪,晃动不休,令她无法宁静。
喘息片刻后,楚映婵指尖生光,点住眉心,一番挣扎后,她细削的肩不再颤抖,身子放松了一些。
她压住了心中的情绪,可睁开眼时,本该清澈的眼眸里依旧是丝丝缕缕的冷媚薄雾, 她虽坐得端庄优雅,却透着一种过去罕有的柔弱, 只想令人拥住。
“为师……让你见笑了吧。”楚映婵轻轻说。
“有何见笑的, 在师父眼里, 我是那种幸灾乐祸的小人么?”林守溪重新在她身前坐下,他能感受到, 楚映婵的气息依旧是乱的。。
“不是的,只是今天不过第四日而已,我就……”楚映婵不愿说下去, 她有些怀疑自己。
“洛初娥诡计多端,兴许还夹杂了其他伎俩,我们应同心却敌,而非分心自责。”林守溪认真劝诫。
话虽如此, 但色孽咒印发作的时间之早也出乎了林守溪预料,他原本以为他们至少有十天的时间,现在来看, 七天或许就是极限了。
幸好他们及时想到了策略。
楚映婵打坐调息了一会儿,眸光重归澄净。
回想起来,先前那种感觉也是奇妙的,无形的火焰烧进心里,并不灼烫,却散发着异常明亮的光, 将许多她早已遗忘的记忆照亮。
她想起了小时候混入仪仗队伍溜出深宫去街市玩耍的场景, 她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中兜兜转转了小半日,除了捡到一枚小铜币以外别无收获, 娘亲找到她的时候已是傍晚, 娘亲当时急坏了,泪眼婆娑地抱着她,不忍苛责半句, 她将自己抱回了皇宫, 宫中宴席初散, 一个老人却未离去,他是楚国有名的相师, 相人只看缘分,不收钱财, 早已名动天下。
楚妙领着她见了相师, 问相师可有什么看法,相师停住脚步,只让她将右手的铜币给他。一路上她紧握着右手,从未张开,哪怕是楚妙也不知道她手中握着一枚古币。
相师接过古币,端详片刻,说:“盛名之下果无虚言,公主殿下承楚国之庇荫,凝神山之钟秀,上可委以天命,下可泽被万乡,千古难寻第二,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女儿,只是……”
“只是什么?”
过去,楚妙是不相信方士的,但她心爱女儿,听这等夸奖难免心悦,但这老相师忽转的话锋又令她蹙起娥眉,“命定无常,说错了也无妨的,先生不必吞吞吐吐。”
相师忽地笑了起来,继续说:“只是公主殿下未来开宗立派之时,须慎之又慎,其灾与缘,情与孽皆将际会于此。”
楚妙点点头,似笑非笑。
相师递还铜币,告辞离去,这段记忆很快模糊在了楚映婵的脑海里,很长一段时间里,楚妙也未再提及过。她并不相信相师的话,因为在她的安排里,女儿身为王女,未来所要继承的,也将是楚国的王位,她是未来的女帝,何须开宗立派?
遥远的记忆纷至沓来。
楚映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它们就像幽暗湖水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