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复杂,似乎都有自己的考量。
先前还在抱怨着的慕师靖却是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沙漏,语重心长地说:“每一天都是珍贵的,更何况是一个月呢?时间不该这样浪费。”
林守溪表示赞同。
接下来的两天里,两人在屋内兜转,寻求谜底,却也不再那般迫切,甚至还匀出时间用以打坐修炼。
静下心来之后,林守溪重新审视了这座琳琅满目的房屋,他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这里的绝大部分东西,会不会都是障眼法,真正的出口实际上只有一个。
他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若真的只有一个出口,那出口会摆在哪里呢?
林守溪凭着直觉来到了古殿的正中央,那里摆放着一个并不起眼的棋盘,两个编织紧实的草篓装着黑白子,与寻常棋盘最大的不同是,它除了棋盘与棋子,旁边还摊着一本空白的书。
“这是规则书。”侍女只这样介绍。
林守溪将慕师靖喊了过来,让她一同来试一试这棋盘。
“我不太会下哎。”慕师靖佯作犹豫。
慕师靖出身道门,自幼懂棋,天赋极佳,她不过是说些自谦之语,想要使林守溪轻敌,谁知林守溪竟得寸进尺,道:
“没关系,我让着你点。”
林守溪平静谦和的语气瞬间点燃了慕师靖的战斗火焰,她决心要将林守溪杀个片甲不留,让他跪拜在道门大小姐的裙下。
“你执黑还是白?”林守溪主动问。
“黑为玄色,庄重神秘,我当然是黑子。”慕师靖淡淡地说着,随手拈了一颗,二话不说地摆到了棋盘上。
奇怪的事再次发生,棋子一触及棋盘,旁边的书上,原本空白的书页竟出现了文字:
‘五子相连即可取胜。’
慕师靖与林守溪皆吃了一惊,这规则远比他们想象中要简单,简直是稚童的游戏。
两人落子如飞。
林守溪与慕师靖皆算力不俗,棋子在棋盘上飞快地摆开了,两人如各握一支精兵,互相拥堵,谋求胜机。最终,林守溪更胜一筹,他声东击西迷惑了慕师靖,一子点于交界之处,令慕师靖堵无可堵。眼看就要奠定胜局之时,规则书上的文字却改变了。
两人读了一遍,发现它赫然变成了围棋的规则。
林守溪辛苦建立的胜势荡然无存,他必须立刻转换思路,重新开始,于是,腹地的战争变成了边角的厮杀,黑白两子展开了更为激烈的缠斗,抢取边角的地盘。
厮杀之中,林守溪凭借着计算再次艰难地取得了优势,可他的优势并未能持续太久,倒不是被慕师靖抓住破绽反攻,而是规则又变了。
规则在变化之前不会有任何的预兆,它于悄无声息之间更改,变成了:‘率先在棋盘上摆一个‘正’字’。
面对着这古怪的规则,林守溪也没有办法,只得遵守。
他原本以为是这规则在刻意偏袒慕师靖,可这一次,慕师靖得了天时地利,恰好只差几子就能连成,规则又变了,慕师靖心中愤懑,恨不得将这破书给撕了。
于是,他们在这棋盘上不断拉扯,规则在一旁千变万化,令得他们心力交瘁。
在变化了数十次后,规则朝着越来越偏的轨道驶去,到后面,他们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棋子竟会自己随机在棋盘上走动,主动进行厮杀。
而这持续不断变幻的规则有着独特的魔力,他们既对规则感到不满,却又忍不住越陷越深,一次次与胜利失之交臂之后,两人求胜的欲望都被无限放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规则也不知变幻了多少次,宽大的棋盘也渐渐要被棋子填满了,放眼望去,黑白交错,如迷幻的梦境。
渐渐地,两人不再是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