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门派?”
“急什么。”宫语永远都是这副娇慵的模样,她说:“我可没时间真的一个个登门拜访,先等古真派的事传出去,让一些不知死活的先收了念头,若还有强硬不听话的,我再去教训一二。”
“师祖真是高瞻远瞩。”林守溪说。
宫语闻言,却是蹙起了黛色的眉,好奇地问:“你是不是早已知道我的想法,故作懵懂问我,借机来阿谀奉承呢?”
“弟子岂敢?”林守溪摇头。
“不管你敢不敢,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为师可不是时时刻刻心情都好的。”宫语唇角勾起,笑意浅淡。
听她自称‘为师’,林守溪不由想起了楚楚,她的师尊架子与眼前的师祖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今想来楚楚也是可怜,明明生得漂亮天赋又高,却遇到了这等霸道师父与图谋不轨的徒弟。
他跟在宫语身边,随着她来到了一座湖畔。
湖畔碧树丰茂,青草葳蕤,正是一片生机勃勃万物竟发之景,山风从夹壁中浩荡地席卷过来,湖面一下泛起皱褶,粼粼的波光好似洒满的碎银。
“你这枚戒指是洛初娥的戒指?”宫语一边漫步,一边问。
“是。”林守溪回答。
“听说你见过时以娆了,她见了这枚戒指,没有夺走?”宫语问。
“时神女人很好,弟子想将它赠给神女,报答对小禾的救命之恩,她没有要。”林守溪说。
“是么。”宫语说:“多年不见,她的性子倒是好了不少。”
“时以娆好像很牵念师尊。”林守溪说。
“她输给过我,当然念念不忘。”宫语淡然道。
“从没有人赢过师祖吗?”林守溪问。
“没有。”宫语傲然道。
“时以娆的大日冰封神术已然大成,师尊……”
“神术?执迷不悟的逆反之术罢了,哪里算得上真正的神术。”宫语冷冷道:“以后若再相见,我会帮她迷途知返的。”
“什么算是真正的神术呢?”林守溪又问。
“真正的神术……”
宫语沉吟了一会儿,停下脚步,她望向湖光的尽处,说:“掌教所创之法,或是神术。”
“掌教……”
楚映婵与林守溪说过云空山掌教的故事,他幻想出了一个未来的自己,一个完美的自己,他从未来不断涌现,降临到他的身上,这个过程会一直持续,直至他抵达未来。
这的确是匪夷所思之举。
“我希望掌教成功,若成了,人族或许能彻底拥有对抗邪神的力量,但我又害怕他成功,因为他一旦成功,就说明每个人的命运都可以凝缩为一个具体的点,这个点不可察觉,却是宿命,无时无刻不左右着人。”
宫语傲人的身影在这一刻变得寂寞,她轻轻叹息,说:“若是如此,我们引以为傲的意志不过是宿命的傀儡,选择没有意义,前行没有意义,我们凭着自以为是的自由走向顽固腐朽的结局,一切听天由命,如此而已。”
“人不该是这样的。”林守溪说。
他虽然常常也会生出宿命不可违抗之感,却并不相信真正的宿命,如果世上真有一个原初的造物主,它在最初就确定好了万物的结局,那它创造这样一个世界,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他再次想起了小禾的预言。
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明悟,他一直相信的或许不是预言,而是小禾本身。
“但愿如此。”
宫语这样说着,迎着阵阵湖风向远处走去,她望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儿,说出了慕师靖曾说过的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在黄雀之后,谁又在我身后呢?”
她依然记得,她第一次有这个念头时,夙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