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真的来了,只不过,竟是小禾推着他参观。
通往魔门的山道已被封印,不过幸好,那封印是宫语亲手下的,所以她顺利地带着林守溪与小禾抵达了这里。
木轮碾过熟悉的路,过往的十多年历历在目。
林守溪与小禾说着这些建筑的名字,来历,以及说小时候在这里发生的趣事,谈到师姐的时候,小禾的脚步刻意放慢了些,问:“你小时候,有师姐喜欢你吗?”
“师姐们都很喜欢我。”林守溪回答。
“我是说那种喜欢。”小禾可不给他浑水摸鱼的机会。
“那种喜欢?”林守溪微笑着摇头,“我那时候小,哪里懂这些呢。”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懂的呀?”小禾好奇地问。
“遇见你之后。”林守溪平静地回答。
“你……”小禾握着轮椅的手更紧了些,她垂着头,细编的贝齿咬着嫩唇,推轮椅的动作慢吞吞的,最后,她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是冤家呀。”
她推着木轮椅向前走去。
忽有咔咔咔的声音传来。
过了转角,林守溪看到了一个清傲冷然的背影,正是师祖,今日盘起了秀丽的长发,用木簪子定成了如云的发髻,微微露出的修长的天鹅玉颈被光照得雪亮,她端坐着,披着一袭干净褒博的黑裳,姣好傲挺的侧影透着前辈仙子独有的风韵。
但出乎林守溪意料的是,这位道门的大仙子此刻所在做的,竟是劈柴。
宫语卷起了些袖子,露出了如玉的小臂,斧锋切入木柴,随着斧头的起落撞击着地面,对于过去的宫语来说,随手一剑斩断根铁柱都不在话下,而现在,一根普通的木头,竟要撞击数次之后才开裂。
“师祖……”林守溪轻轻开口。
听到身后传来响声,宫语看了一眼足边凌乱堆积的木柴,回过头,红唇轻抿,苦笑道:“让你见笑了。”
“师祖,你怎么样了?”林守溪问。
表面看上去,她与平日里并无异常,容颜极美,清冷傲人,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世外仙莲,可今日,林守溪明显可以感受到,这凛然不可亵渎的神圣只不过是虚弱的粉饰。
“鬼狱刺囚禁了我,我只要不擅动真气,强行去破解封印,便性命无虞,只是……如你所见,我现在很弱,比任何时候都弱,哪怕与一个拿着绣花针的闺阁少女相比,也强不到哪里去,今后,嗯,在我未能破解鬼狱刺之前,都要承蒙你们照顾了。”宫语微笑着开口,大难不死的她并未抱怨什么,而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她甚至将手放在腰间,仪态端庄地福了下身子。
小禾与林守溪知她是在打趣,却也诚惶诚恐,连忙避开了这一礼。
“师尊这是哪里的话,你帮过我们这么多,同舟共济自是理所当然的,这样子,反倒显得生分。”小禾认真地说。
宫语听了,轻轻点头,她看着林守溪,轻柔地说:“你们安心养伤,今后劈柴,煮饭,洗衣,缝补都由我来做就好,这些方面我自幼不曾涉猎,反倒是晚辈,若有做得不好之处,你们尽管批评责罚便是。”
“弟子不敢。”林守溪忙说。
“呵。”宫语淡笑,说:“你呢,嘴上什么也不敢,身体力行起来倒是比谁都胆大。”
林守溪知道她在含沙射影地说那天将她掌掴责罚一事,心绪一紧,他竭力不去想那绝妙柔弹之感,低着头,略带歉意道:“事急从权,弟子也是……不得已为之。”
宫语淡淡地哼了一声,她立在魔门幽庭之间,虽没了力量,眼眸中的清宁圣辉却是不减反增,她说:“不必为我担忧,对修道者而言,归俗未必是坏事,我也是该褪去仙人的身份,多在尘世浊浪间走走,想一想何为最初的人,何为最初的道了,总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若司暮雪不追来,我们应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