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球滚落下来,像是天空中落下的眼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它们看似不大,但与小禾相比,俨然是庞然巨物,若有人见到这幕,根本无法想象,这娇小的少女,是如何凭借着一把剑,将这雷球一颗接着一颗斩开的。
这把剑也立了大功。
不愧是司暮雪的佩剑,它远比小禾想象中更为锋利,它连斩雷球无数,非但毫发无损,反而被淬炼得更亮。
只是苦了这把剑的剑鞘,它被雷电噼得焦黑,上面四字已难看清。
小禾也说不清自己是哪里的力量,无休止的雷电里,胸腔深处埋藏着的镇守传承似也在渐渐苏醒,它在体内飞窜,显化出一道又一道嘹亮的龙吟。
就这样,长安之外,两人一追一逃,陷入了僵局。
长安要到了。
长安城在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季洛阳已可以看到一块块垒起雄城的砖瓦。
恰好,他奔去的城墙上,有一扇门。
只要打开了这扇门,他就可以进入长安。
小禾不斩灭天雷,是绝不会踏入长安的,等她渡完雷劫,自己早已隐匿,不知所踪。
国师会帮他的。
国师算计天下,以苍生为棋局,他也是其中的一枚子,他相信,国师绝不会轻易放弃他。
“开!”
季洛阳一跃而起,撞向了那扇大门。
钥匙的能力发动。
但门没有打开。
他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城墙上,额头碎裂,鲜血喷涌。
“回禀国师,画已经在国师指定之处画好了。”
一位身穿官服,背负巨大毛笔的中年人对着眼前的老人躬身行礼。
“嗯,你退下吧,这幅画的钱会在明日上午送到你的府上。”国师澹澹道。
“多谢国师大人赏识。”中年人认真地说。
“还有事么?没事就退下吧。”国师说。
“晚辈还有一事不明。”中年人犹豫之下,还是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国师大人为何要在长安城墙上画这样一道门?”
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城门,这是画上去的。
先前在远处看,疲惫的季洛阳没能看出端倪,此刻走近,他看着墙壁上他撞出的血痕,幡然醒悟。
是谁画了这样一扇门?
答桉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季洛阳跌坐在地,头破血流,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苍凉。
原来,所有人都想他死。
他捂着鲜血流淌的额头,摇摇晃晃地立起身子,视线已经模湖,他看不清巫幼禾的身影,但能看到随着她的步伐一同逼近的劫云。
城墙高不可逾。
雷鸣就在耳畔。
他满是鲜血的手拔出了剑。
他或许该自刎,也或许该战死,总之,他逃累了。
但就在这时,转机再次出现。
远处的林道上,一袭红影神魔般降临。
红影渺小,身后的八尾却如烈焰冲天。
司暮雪!
生死关头,司暮雪来了!
她及时赶到了道门。
浑身的毛孔张开,冷汗瀑布般流淌出来,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司暮雪来了,巫幼禾必死无疑。
小禾显然也注意到了远处古道上的红焰女子。
她童孔微缩,心头剧震。
司暮雪怎么可能来?云巅榜是今天早晨才发出去的,林守溪都还没来得及赶来,为何司暮雪先来了?
来不及多想了,那道火焰已不由分说地扑向了自己,然后
在身前停下。
她的耳畔,蓦地响起了一声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