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婵那妮子。”
林守溪看着她的眼睛,宫语也与他对视。
“师父,徒儿知错了……”
最终,宫语乖乖地踮起脚尖,从一旁的竹枝上重新折下了一根,用唇衔着,趴回林守溪的肩上。
一路上,山雀惊飞。
宫语果然乖了很多,这一次,衔着的枝条再也没有掉落,她乖乖受完了惩罚,林守溪也转扛为背,她趴在林守溪的背上,鹤颈般修长美丽的双臂垂在他的面前,纤指挑弄着先前唇间的竹枝,将它一节节地掰碎,同时,在林守溪看不到的角落里,她再次露出了狡黠明艳的笑。
很多时候,宫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总忍不住挑逗他,欺负他,冷言冷语对他,惹他生气,这般小姑娘似的情态本不该在她身上发生,但她的的确确这样做了……或许是为了弥补三百年的遗憾吧。宫语心想。
她也知道自己要适可而止了。
再这样娇蛮下去,可能会耽误行程不说,林守溪或许真要误会,把这位骄傲的道门门主当成喜欢挨打的古怪师祖了。
她也不敢再娇蛮了,再打下去……
果然,这就是教训不听话小姑娘最好的方式,哪怕自己也不例外,看来为师对慕师靖与楚映婵的教育没有错……宫语吃痛地摩挲着艳红的唇,淡淡地想。
之后,宫语没有再惹什么麻烦,她任由林守溪背着自己行路。
唯有路过一些小镇时,林守溪会放她下来,带她去吃一些好吃的,宫语指着摊贩售卖的糖葫芦,说想吃,林守溪看着她清冷带笑的仙靥,不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
“师父不给徒儿买么?”宫语浅笑着问。
“不给。”林守溪说:“今天我是师父,由我做主。”
“是么?当师父的就是这么对徒弟的?”宫语反问。
林守溪心中咯噔一下,不由想起了一年未见的小语,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取出铜钱,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她,宫语却摇头,说一串不够,这一次,林守溪二话没说,又买了一串递给她。
“这串给师父吃。”宫语将新到手的那串还给了他。
林守溪看到了她眼里逐渐亮起的光,那是淡色的浮彩,幽暗又明艳,他知道,这位清傲无双的师祖大人已经入戏,将自己当成了她阔别多年的师父了,那天酒醉时是这样,今天师徒交换时也是这样,或许她与楚楚一样,也想要一片灰雾,一片遮掩一切隔绝世俗的灰雾,在那里,她可以展露出真正的自我。
像是被冰糖葫芦的签子穿过,林守溪的心忽地感到一阵刺痛。
宫语站在他的面前,娉娉婷婷,她比他还要稍高一些,腰细腿长,曼妙挺翘,气质之冷如孤峰覆雪穿云而去。但此时此刻,她却像是一个孩子。
“谢谢徒儿。”
林守溪接过了她递来的签子,握在手中,与她一同吃。
他们都已入戏。
之后,这对师徒再未吵架,温馨得令人心疼,仿佛久别重逢,又似一见如故。
后面的山路还算平坦,两人并肩而行,谈天说地。他们不似是在被司暮雪千里追杀,狼狈逃亡,更像是风和日丽,师徒精心打扮,出门郊游。
流水潺潺,时间飞逝。
深秋,大片的林叶染成了苍红之色,如火如荼,与天边的夕阳交相辉映,它倒映水中,将湖水也点燃了。这是只有日落才能熄灭的大火。
“师父。”宫语忽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林守溪问。
宫语折下一片红叶,插在了他的发间,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抿唇而笑,淡淡地问:“师父,如果师娘知道你与徒儿这样,会生气吗?”
林守溪一震,脑海中浮现出小禾雪发乌衣的身影,背脊立刻挺得笔直。
宫语见状,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