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谎言充满了信念感,彷佛它真的发生过,她双手负后,斜瞥了林守溪一眼,不屑道:“你就宠坏她吧。”
林守溪看了眼小语,又看了看慕师靖,不知该信谁,只觉莫名其妙。
小语能猜到慕师靖这么做的用意,虽是栽赃,但她依旧心虚,生怕与这徒儿争着争着,给她吵开窍了。
小语乖乖闭嘴,且当吃了个哑巴亏。
此事暂且放下。
林守溪不知慕师靖今天脾气为何这般差,以为是她追了几个时辰,心中有怨。他端详了会儿慕师靖,慕师靖不喜欢这种凝视,停下脚步,问:
“一直看我做什么?”
“你敷脂粉了?”林守溪问。
“……”慕师靖沉默片刻,问:“不行吗?”
“修行是细水长流之事,那些书没什么好的,不必要彻夜去看。”林守溪知道,慕师靖施脂粉,是为了掩盖憔悴。
“嗯。”
慕师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她苦苦修行,虽有争强好胜之意,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她不愿入眠,因为她近来总做那个梦……永夜的世界,无垠的冰面,森白的骸骨,黑裙的少女,还有一句句危言耸听似的箴言。
那个梦像是深渊,她恐惧于堕入,便用不眠来逃避。
同样,她一直有一个疑问,梦中的冰封世界到底是什么?如果它是过去,那生灵是如何从冰雪中诞生的?如果它是未来,那万物终会寂灭,现在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慕师靖越想越觉虚妄。
翻过一座小坡,高耸的神墙再度展露出它的全貌。
这一天即将结束,它从早到晚都排得满满当当,令小语感到无言的充实,她暗暗决定,回家之后,一定要将今天发生的故事原原本本记下来,并将它长留心底。
鬼道人的嘶叫声已远,临近神墙时,晦涩的风也变得舒缓。
去往神墙的路上,四名白衣仙师恰从墙内出来,他们是神守山斩邪司的仙师,前来调查墙外的变故,遇到林守溪后,他们忙将其拦下,向他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守溪听到神守山斩邪司的名号,心想这不就是小语爹娘掌管的地方么,她爹娘这是直接将下属派来演戏么……倒也省钱。
因为钟无时的缘故,林守溪对于神守山斩邪司的印象很好,哪怕是演戏,他也极为配合,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你杀了鬼道人?”
斩邪司的仙师不敢置信。
林守溪颔首。
“林公子,你务必实话实话,你已名动天下,没必要再用这种拙劣的谎言增添名声。”一位仙师神情肃然。
林守溪听了这话,终于感到一丝不对劲,他想了想,说:“鬼道人尸体就在后面,真真假假仙师自行评判就是。”
斩邪司的仙师们听了,与林守溪回到了战斗发生之处。
四名白衣仙师身影飘来,散到四方,他们毫不避讳尸体的污浊肮脏,直接将它们抓在手中,以真气与法器测验,其中一个,甚至不惜以舌去尝。
一番察测之后,四名仙师面面相觑,震惊无言。
沉默被打断,一位仙师豁然起身,大声道: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这一定是假的,鬼道人有过金蝉脱壳的先例,绝不可让他给骗了!他现在说不定已混入商队,潜入了城里!”
其余三人没有立刻附和,却都面露忧色。
一位仙人境的女仙师走到林守溪面前,抱拳行礼,道:“鬼道人曾与首座真人是同窗,也是我们神守山百年来最大的污点之一,此事事关重大,还望林公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他人也重重点头。
这肃穆的氛围不似作伪。
林守溪忽有种感觉——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