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是在恐惧我的否认吧?”慕师靖说。
女帝透过黑云仰望星空。
星空像是破碎的河流。
她沉默半晌,徐徐开口:“我是皇帝,我是我自己的皇帝,如果这一身份需要佐证,那我会用你的死亡作为证明。”
女帝轻蔑着司暮雪,嘲弄着司暮雪,但她没有想到,她终于活成了司暮雪。
她们都是命运的叛逆者。
或许,当初她选择那位红发神女,也是看到了某种惺惺相惜的可能。
她无法解释。
“旧王陨落,新王降生,你苏醒也好,永恒王朝的开辟总需要故人来见证。”女帝的琉璃瞳中闪过一丝冷色,她星河之下,天道之前,黄衣女帝桀骜开口:“来吧,拔出你的剑!”
……
观音阁的月台之上。
天道彻底破碎,金色的碎片雪一般纷纷坠落。
林守溪、司暮雪、宫语、林仇义一同立在观音像下,抬头仰望。
暴雨停了。
满天乌云也被斩碎。
银色的月亮洒下了清辉,仿佛温柔的药膏,要治愈这个伤痕累累的世界。
慕师靖凌空而去前,从林守溪的腰侧拔出了湛宫。
这是她千年之前所借之剑,如今又回到了她的掌中。
女帝很虚弱,但在她斩碎天道,展露出外神的身份时,她再也不拘束体内的力量,任由它们喷薄释放,她为了将慕师靖斩杀于此,显然做好了拼尽一切的觉悟。
慕师靖凌虚而去,清亮湛宫承着满天月影,她也不知多久没有这样恣意地挥洒剑气,身形秀美灵动,举手投足间透着诗意的神性。
长空之中,两道身影撞在了一起。
哪怕强如宫语也看不清那场虚境之上的战斗,它呈现给世界的,只是斑驳变化的月影。
一月。
南方的天空落下了流火,北地的沙漠倾泻下了暴雨,在寺庙中念经的僧人佛珠突然断裂,掉落满地,供奉在三清殿的神像如有灵性,于叹息中开裂,宁静的长安城被梆子般的雷响惊醒,抬起头时,银河正在大雪天燃烧,似濒临毁灭。
这场神战注定会被记录在历史里,只是呈现在史书中的文字,注定只是某一年冬末,各地出现诡异天象,人们对着这些文字猜测,却永远无法猜测出这些文字背后真正的意义。
女帝数次被慕师靖以湛宫顶着胸口,掠上层霄,似要将她钉死在虚空之中。
慕师靖也屡次被女帝砸回地面,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形深坑。
这场战斗极为惨烈,她们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搏命的杀招。
女帝黄衣破碎,琉璃瞳孔越发黯淡,慕师靖鲜血淋漓,握剑的手臂支离破碎。
无穷无尽的真气消耗着,这些真气已凝成了新的云海,等它们撞成大雨降下之时,这座世界的修真者将会一同迈入一个崭新的层次。这是神战对世界破坏之余的馈赠。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战似乎要以慕师靖的落败告终了。
长空中。
女帝看着伤痕累累的黑裙少女,忽地笑了。
她的笑容里没有情绪,却又透着无止境的快意与张狂:“果然,你怎么可能苏醒,怎么可能真正苏醒,你这次强自醒来,难道只是想来吓唬我的么?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如此弱小,你比千年之前更弱,弱小到让我都感到怜惜。”
慕师靖不语。
今日女帝祓除原初神浊,剔除真龙髓血,又连战四人,斩灭天道,本是她古往今来最为虚弱的时刻,可饶是如此,黑裙少女依旧无法杀死她,不仅无法杀死,甚至还要落败。
“不,不对,你从未苏醒,你根本不是它,你根本不是苍白,真正的苍白早在冥古的年代就已陨亡,你同我一样,只是祂的家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