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
最后一日的战斗尤其激烈,人群的欢呼声绵延如同海潮,几乎一刻不停。
能走到这里的都是一等一的佼佼者,初鹭作为他们中间的一个,并没有稳操胜券的能力,但林守溪知道,她会赢的。
“夺魁者,大焚宗,初鹭。”
铜锣声伴随着宣告响起时,小禾与慕师靖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唯有殊媱撇了撇嘴,说:“半点悬念也没有,真无聊,今年的试道会还不如去年来的好看呢。”
“这只是开始。”林守溪说。
“开始?什么开始?”殊媱问:“试道会不是比完最后一轮了吗,你的宝贝徒弟不是夺魁了吗?难道,你是想说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戒骄戒躁这样老套的话?哼,人生在世,骄狂一天谦卑一天,何必给自己戴上道德的镣铐呢?”林守溪不说话,只是盯着比武台。
慕师靖与小禾的微笑也渐渐淡去,神色凝重。
殊媱上下打量那比武台,怎么也瞧不出端倪,这是......怎么了吗?试道会魁首的荣耀,会由如今的第一神女仙邀亲自颁发。
青紫礼裙、薄纱遮面的绝世神女离开了清圣宗的坐席,她足踩虚空,缓缓走向初鹭,曼妙的足下步步生出血莲,美轮美奂中带着杀戮之美,世人看着如雾如
云的紫裙与那婀娜倾世之姿,无不为之折倒,哪怕是龙王庙守庙的老秃驴,也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隙。
盛放的血与花中,仙邀来到了初鹭面前。仙邀取出一瓶琼液,递给了她。
初鹭接过,饮下。
初鹭原本疲惫不堪,可当她饮下这琼浆之后,气色一下子好了许多—这是仙阶的灵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拿来给初鹭恢复精力实在是大材小用。但仙邀丝毫不觉得浪费。
“初鹭,你能走到这一步,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料。”仙邀说。“因为我遇到了好的老师。”
初鹭注视着仙邀的眼睛,平静地说:“我家人不愿意教我的,师父愿意,家人没有给我的亲情,师父给我,家里把我当成联姻的礼物,师父却将我看作真正的徒弟,我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所以我要赢,所以我赢了。”
大焚宗那位在雪地里救回初鹭的长老听到这里,以为她说的是自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自谦道:“其实,我也没有那般好。”
“愚昧。”
仙邀摇头,说:“你家人把你当成联姻的器具,你师父把你当成修道的器具,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不同。”
“我想成为修道的器具。”初鹭说。
“也许你只是想成为你师父的器具。”仙邀冷冷道。
“那也是我的选择。”初鹭说:“至少我站在了这里,站在了你面前,几个月前我不敢想象,时至今日我依旧感到害怕,但我来了。”
人们原本是在等待一场盛大的颁奖典礼,此刻却是越听越不对劲。“初鹭,莫在神女面前放肆!”大焚宗的长老呵斥。
初鹭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雷霆般的呵斥,她凝视着仙邀,声音是更响亮的雷霆:“姐姐,遵守约定,与我一战吧!”
姐姐?
殊媱与其他人一样,都感到了吃惊,唯有林守溪、慕师靖、小禾三人面色如常,仿佛早已料到了一切。
“她们.....是姐妹?”
殊媱震惊:“六百多岁的姐姐,十三岁的妹妹,她们这母亲的荒谬,与我的龙王父亲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让了吧。”
没有人回应她。
人们都被初鹭的邀战所震撼。
哪怕是亲姐妹,哪怕初鹭是这届试道会的魁首,又如何能够挑战得了仙邀?
许多届试道会的魁首都只是昙花一现,意外殒命或泯然众人的都不在少数,但仙邀可是六百年来真国第一神女,这地位根本无人可以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