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灵根灵性消散,化作了一朵雪花,被风卷入漫天风雪里,不再可见。
接着,殊媱又望向了雪潮的方向。她踩死了那个打铁的老人。
然后,殊摇看向了宫语。
这白袍仙子将这老人打得头破血流,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殊摇要对宫语出手,却被慕师靖拦住了。
「她的确不是好人,但是我们的人。」慕师靖说。
殊媱心领神会。
狰狞的龙首再度低垂,虚白的瞳孔中映照出了皇帝。
皇帝早已奄奄一息。
司暮雪依旧持剑拦在皇帝面前,但她眼里的决心早已溃散,横剑而立的举动更像是在保护自己的固执。
「不用管她。」慕师靖说:「关于她的一切,我会亲自了结。
殊媱对于小姐言听计从。
她的父王曾与苍白立下契约,至死未渝,她也同样如此。
于是,殊摇只能看向魂泉。伤痕累累的魂泉同样看着她。
直到现在,魂泉终于明白,她利用种子抽取虚白之王力量的举动是多此一举的,虚白之王本就要「寿终正寝了,被诞下女儿,本就是希望她能传承自己的身躯。
但当时的魂泉并不明白。
于是,这份震怖天下的力量,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落到了殊摇的手中。
三花猫继承苍碧之王时,被苍碧之王厚重的记忆折磨得发狂,但殊摇没有,她只像是回到了温暖的福褓里,古老的记忆顺着血脉漏漏流消入她的意识之海,成为了她记忆的一部分。
「原来,龙的传承,靠的是意念么?」魂泉轻声道。
若她还在戴峰状态,的确可以与虚白尸骸一战,但她刚与皇帝和苍碧之王苦战过,又如何能面对这尊新生的庞然巨物?
她终究败了。
「你要杀死我吗?」魂泉问。
另一边。
司暮雪又与皇帝的对峙上了。
有了先前的教训,这一次,皇帝无论说什么,司暮雪都格守平静,可即便如此,慕师靖依旧可以从她飘动的狐尾中,看出她内心的挣扎。
「你若下不了决心,我可以帮你。
慕师靖清冷开口,说:「对你来说,皇帝是敌人,司暮烟是姐姐,但对我来说,她们都是敌人,你蒙上眼,我来替你决定。司暮雪没有回话。
慕师靖轻声叹息。
她抹去了覆在雪亮剑刃上的新霜,闭上了—只眸子,斜视剑身,似乎在看它是否笔直,是否凌厉,接着,她视司暮雪如无物,直接从她身边走过,走向了皇帝。
司暮雪浑身战栗,想要阻拦,却抬不起手臂。
太阳还未升起。
雪却突然大了起来。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像酒落的纸钱,装饰这场必将到来的葬礼。
慕师靖举剑落下之际。
死气沉沉的皇帝陡然睁开了眼,那双眼睛不再是人的眼睛,而变成了龙的竖瞳。
看似不可动弹的皇帝竟再度动了,而且极快。
与皇帝一同动的,还有她以冰雪拟制的剑刃。
她还留了最后一丝力量,这一丝力量微不足道,却是撑起了这最后的刺杀。
皇帝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场轰轰烈烈的神战,竟要以短
促的刺杀作为收尾。她知道,哪怕杀死了慕师靖,她今日也必死无疑,但她不想一个人死,九泉之下,有姐姐陪伴身侧,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我不会被元赤境的废物杀死。」皇帝口中却是这样说。
慕师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面对这样凌厉的刺杀,依旧保持着平静。
叮
皇帝的剑在即将刺入慕师靖的心口时被截住。
截住这一剑的是司暮雪。
慕师靖要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