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荡漾起黑色的涟漪，宛如刚才的一幕重现，漆黑的颜色像是狂放的墨汁，在融入到裂开的眼窝中的时候，整面镜子都瞬间被染成不见五指的黑色。

没有光线的传播。

镜面漆黑深沉，看不见映像，但是却诡异的有一道黑色的幽光反射出来，洞入到伽那的眼珠子里。

深邃的光芒似乎将空间都给侵蚀污染，邪恶阴森的力量充斥着几乎要挤爆伽那的眼眶，暴虐的，似乎是违反这方天地的规则，不被允许的阴冷力量在他的眼窝里横冲直撞，永恒万花筒的写轮眼中都在颤栗的裂开一条缝隙。

邪恶阴冷的力量顺着眼瞳的缝隙扩溢向脑颅，整张脸颊顿时变形扭曲，可怖的剧痛似乎要撕扯他的灵魂。

如果是正常人类的灵魂，已经在一瞬间就被这种力量撕碎了，然而使徒的灵魂不是正常的人类，他们的灵魂是被无数的黑色阴影所缠绕缝合的，看上去异常的惊悚可怖，但也异常的坚韧不可摧。

他们的灵魂属于母巢，属于亚尔林！

阴森的力量显然无法撕扯开灵魂的黑衣，所幸席卷向伽那的躯壳，顷刻间，伽那全身的皮肉一寸寸的开裂，像是爆晒裂开的橘子皮，褶皱卷起露出下面森白的骨头。

无数的铁锈虫在蠕动着抢救愈合，然后却被阴冷的力量，像是一拍打的潮水将伽那淹没。

全身的皮肉开裂，脸颊扭曲皮肉向着眼窝凹陷，就像是全身的血肉精神都被那颗眼睛给抽干掉。

咔嚓！

脖颈僵硬的转动，伽那手臂上的一颗写轮眼猛地碎掉。

时光诡异的流转，像是这方天地的规则受到蒙蔽和欺骗，伽那的身躯重新复原，然后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中渗出的黑暗，再一次疯狂的将他吞没。

“身体在崩解重组，是错误的组合方式么？”

艾尼路半眯着眼睛，他看着在眼前承受着剧痛，皮肉绽裂手臂上的写轮眼一颗颗碎掉的伽那，冷声道“你确定不要将那颗眼睛掏出来，说不定真的会死哦？”

伽那的实力，艾尼路是认可的，虽然他们漠然生死，但是就这么死掉，未免有些不值当。

“抠出来，开什么玩笑，越是濒近死亡的折磨，就越是说明这颗眼睛蕴含的力量的可怖，我就越要得到它！”

伽那龇牙，手臂上已经接连碎裂了三颗写轮眼，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崩溃重组了三次，躯壳碎裂重组的痛苦折磨已经硬生生承受了三次。

伽那脸上露出偏执而病态的疯狂，他艰难的仰起头颅，朝着黏稠黑雾凝聚的手掌边缘望去，一抹白色的大氅正在雨幕中淋湿。

亚尔林低头，双瞳微微的收缩，眉心处的十字纹深邃诡秘，肩膀上还趴着一只腥红的蜘蛛，蜘蛛背壳上长着一张死神的面孔，也在好奇的看向下面的伽那。

“伽那，你是我非常看重的使徒，抠出那颗眼睛再重新找一颗也没有问题，不过，如果你想用生命赌一把，那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阻止你！”

“无论最后的结局是生还是死！”

亚尔林的声音汇聚成一条线，在伽那的灵魂中一遍遍的回荡“你的灵魂属于我，但是生死在你自己，这是你作为使徒，应得的权力！”

又是一颗写轮眼爆碎熄灭了光泽。

伽那嘴角的弧度却盛开到放肆，充斥着偏执的癫狂和病态，“这不是自杀的权力，这是使徒最高的荣誉！”

亚尔林背后，一个个黑袍使徒走出来，站在黑雾手掌的边缘，俱都用凝重的目光聚焦在伽那身上。

作为使徒，他们是亚尔林手中最锋利的兵器，没有抉择生死的权力，而必须遵循亚尔林的意志，他们生存的价值和意义，就是为了贯彻亚尔林的意志。

“伽那，就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