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的警告,也许是好意,关西人就是要占各种各样的便宜。
但李破全当耳边风,之后也不打算走这个侧门了。
走过两片小树林,绕过一处校场,才算到了地方。
眼前是一排排的房子,随着走近,空气中的腥臊味也渐渐浓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郡府的马厩了。
这里给李破的印象,挺冷清的,没见几个人影。
远远的,就见两个人围着一匹马,这摸摸,那瞧瞧的,怎么看都有点猥琐。
不过李破瞧着就知道,这是在相马,寨子里的三叔,就是侍弄马匹的好手,教导李破数载,加上李破从前也不是没骑过马,懂些驯养马匹的知识,如此一来,还别说,李破这个马夫还真就算是货真价实。
相马,没那么深奥,一个是看,一个是摸,和这年头的大夫诊病差不多,传承和自家经验各占一半,没有其他的捷径可循。
待看清这两个人,门房的脚步明显顿了顿,然后有点不情不愿的带着李破和李春凑了过去。
李破和李春这会也看清楚了,两个围着马转悠的,一个年纪挺大,头发花白,虽然脸上有了深刻的沟壑,但还是看的出来,这位长的可不丑,年轻的时候,不定英俊成什么样子呢。
年轻的,也就十几岁,看上去和李破岁数差不多,围着马在转悠的,就是他。
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冷不丁的,老头扬起巴掌,啪的就给了他一耳光,隔着老远,李破都好像感受到了老头的怒火。
老头中气十足,“小崽子,教了两年,就是块儿石头都该开花了,他娘的,你再说一遍,几岁口?俺没听清楚,说啊说啊”
说着说着,好像越来越是恼怒,顺手又给了年轻人一个耳光。
这次劲儿更大,抽的少年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下,老头更是暴跳如雷,上去就是两脚,“娘的,又哭。。咱们姓元的,从来流血不流泪,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孬种,不如重投一次胎,生成个娘儿算了”
纯正的关西腔,咆哮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门房脸皮抽动,估计在暗叹倒霉,李春也抓紧了李破的袖口。
门房踌躇了一下,还是瞬间堆起笑脸,硬着头皮上去,拱了拱手,“元老,元老,您消消气,有新人补缺,李院公让俺给您送过来了。”
顺手拉过李破,像小贩一样给老头介绍,“他叫李破,关西来的,俺可是把人给您送到了啊。”
老头气哼哼的抬头瞪了门房一眼,摆了摆手,像挥苍蝇一样将门房赶走了。
接着老头翻着眼睛看了李破两眼,又踢了一脚地上的少年,骂着,“废物,都是废物,赶紧起来,不怕丢人啊?”
少年抹着眼泪,抽搭着爬了起来,这小子应该是挨打挨习惯了,脸上还有泪痕,就转着眼珠瞧上了李破,李春两个,满眼的好奇还夹杂些怜悯在里面。
老头耷拉着嘴角,和旁人欠了他多少钱一般,顺手一指旁边那被声音搅扰的颇为躁动的战马,“相相,最好说点什么出来,不然这口饭可别想吃,多大点的崽子,就想吃这口行饭?胎毛长全乎了吗?”
这位气性着实不小,说着说着,眼里又冒出了凶光。
李破暗道了一声,倒霉,碰上个倔老头,以后日子不会太安生了。
但他也不怯场,周围瞧了瞧,到远处垛上,抓了把苜蓿回来,这东西是马匹的最爱,已经扎碎晾干,如今几乎是冬天里饲养马匹必不可少的马料。
老头看着他来回一趟,哼哼了两声,却没做声了。
于是李破得瑟开了,一边走一边跟李春道:“接近马的时候,不要从侧后,要从前面,最好弄出点动静来,让它知道你来了。”
“因为马这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