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贵这么别扭的真心不多,从这里也能看的出来,他要开始适应晋地的军旅生涯,恐怕还要走很长一段路程。
徐世绩自然和他不一样,闻言立即大喜过望,随之还缩起了脑袋,锤击了一下胸膛,肃容道:“些许微功,能得大王亲口赞许,世绩惶恐之至……”
说到此处,这人转了转眼珠儿,话风一转接着道:“将军之后可莫要以我等之功,另眼相看啊。”
像是在开玩笑,张伦听了心里却当即道了一声奸猾,却也就只当是玩笑了,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士贵。
好像张士贵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笑道:“两位将军才干非凡,想不另眼相看也难……嗯,张将军初来,许是有些糊涂……徐将军不若讲讲咱们这里的规矩,以免生出误会,毕竟,你我孚大王期望,重任在肩,还需同心协力才成啊。”
徐世绩连连点头,对张士贵道:“若非将军提醒,俺还真就忘了这个,张兄有所不知,赏功之事皆在战后,大王曾言,逢此乱世,军功尤重,不得不慎,所以自大王起兵以来,军功升赏皆在年关前后,能过个好年嘛。”
说完这些,徐世绩便住口不言,说话说七分,聪明人听了也就懂了,听不明白的……一个蠢物,理他作甚?
张士贵别看性情别扭,可无疑是个聪明人,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徐世绩话中的意思,这是惯例,你是新来之人,在这个上面较真的话,吃不了好果子。
再有就是在说,身边这个张大胡子已经看出他有些心急,之后还是恭敬些为好,不然将自己好不容易立下的功劳弄没了,可没人再帮你要回来。
想到这里,张士贵心里抽了抽,立马牵动脸上肌肉,笑着拱手道:“原来如此,末将新来,多有急切,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徐世绩在旁边恨不能捂上自己的脸,多好的说话节拍,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好,摆到明面上来多难看,而且之后肯定要分兵而出,有了这话在前,你还怎么寻个好位置?
显然,认错的艺术徐世绩已经深得其中三味,张士贵还差的远呢。
果然,张大胡子当即颤着胡子就笑了起来,“张将军莫要如此,此正用人之际,所谓能者多劳,之后需张将军出力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到这里,脸色一正,“大王有令。”
这三位脚步齐刷刷一顿,徐世绩和张士贵随之躬下身去。
张伦肃然道:“张将军领兵五千,驻守风陵渡口,随时刺探唐军动静,咱们再多等数日,待李将军,薛将军渡河之后,一道出兵弘农。”
这是将领间的初次磨合,谁吃亏谁占便宜简直是一目了然。
张士贵是河南弘农人,之后出兵弘农本应有他一个,但姿态稍显桀骜,就被张伦留在了河边,不管其他什么原因,显然其中有压一压的意思。
可换个角度想想,一个新降之人能领五千兵,驻于要害,却也不能说不得重用,所以说这个甘苦参半的果子,张伦咽下去的时候肯定有点难受,可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进了早已准备好的中军大帐,张伦看着好像吃了个苍蝇一样的本家,笑道:“牛进达,沈青奴几个怎的不见?”
张士贵心跳又快了起来,在对岸相见的时候,他可没看出来,这个外表威猛的张将军竟然如此奸狡,多见几次的话,恐怕张士贵的心脏就要出问题了。
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大胡子想将河南降军充入他的部下,近日打了两仗,他对王世充部下的废物程度有了新的了解,是断不愿意手下有这样一些人在的。
终于,在连番逼迫之下,张士贵的智商也有所提高,没再如往常般愤怒,眨巴着眼睛就反问,“可是大王要见他们,末将这就使人送他们过河。”
张伦挠了挠大胡子,笑的分外憨实,“那就有劳张将军了,本来呢,降人为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