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众人属于抱团取暖,相比于那些被攻下来的地方,另有一番难处。
流血少了,地方上这些年经过杜伏威的治理,有所恢复,可地方势力盘踞,短时间内难以根除。
所以说啊,世间之事总是难以两全。
等人到任,和地方势力的交锋才刚刚开始,考验他们才能的地方还在后面,今年估计是双方相互适应和试探的阶段。
和李靖的奏疏陆续来到长安,李破看了看就放在了一边。
李靖不用说了,那是他的老师兼丈人,又是那么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可以很放心的交付方面大权。
也不差什么,晋阳旧臣,还一道跟随他西征进了长安,一直待在礼部尚书位置上,并无怨言。
如今出任扬州总管,身担重任,忠诚之上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不知他能不能在江左打开局面,如果不能的话,江左一行也就走了麦城,对其仕途的打击不言而喻。
现在李破愈发自信,新旧之人大多放手任用,不再顾忌这顾忌那的,主要天下一统了嘛,你不效忠于我还能效忠于谁呢?
翻看着奏折,想着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在大朝会上把科举的事情定下来,最晚拖到六月底也应该差不多了。
说起来开国之时,诸事艰难,因为要收拾战乱之后的烂摊子,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是付出许多努力,短时间内却看不到什么效果,这十分考验施政之人的能力和耐心。
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的话,有些事做起来又很便利,比如说各方面的改革,挟开国之强势,各方面的阻力都不如承平时节那么大。
旧有的利益集团受到了重创,新兴的却还未成型,于是让很多事做起来非常顺手。
所以今年虽然忙碌,但变革上阻力并没有预料中那么大,不论选才制度还是田亩上的改革都很少出现那种坚决而又激烈的反对声。
即便是让贵族们纳粮的事情,大部分门阀世族们也都默默忍受了下来,为此而流血的那些人不少,却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潮。
翻看着奏折,随口批复,让颜师古代笔,碰到为难一些的,便皱眉沉思,有主意的就同意或者给出建议,交由中书复审,需要大家商量着来的,先送到门下议一议。
其实能送到他面前来的奏疏都由三省官员梳理一遍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三省自己可以做主,碰上不那么英明的皇帝,完全可以不理政事,只顾着自己乐呵就成。
当然了,那样的皇帝结局一般都不很美妙,皇权需要在处理政务中得到体现,如果你脱离了政务,那么也代表着你放弃了皇权。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正午,下午的时候还有一场小朝会在等着李破,他准备处理完最后一份就去吃点东西,养精蓄锐一下。
因为这份弹劾的表章很有意思,看着看着笑容不由自主在李破脸上扩散。
京兆府长史房玄龄被人给打了,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卢氏,据说是把房玄龄按在地上一顿好打,泼辣之处在当世极为少见。
弹劾房玄龄有失官体的是侍御史牛行远,建议罢其官职,令房玄龄休妻并闭门自省。
房玄龄惧内之名在长安官场流传甚广,只是这次闹的有些过了头。
房玄龄是个真正的读书人,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如今在京兆府为官,算是脱离了卢氏的视线,于是便有点放浪形骸了起来。
再加上和元朗凑在一处,两个都有惧内之癖的家伙在京兆过的很逍遥,房玄龄比元朗还要活泼一些,弄了几个小婢在身边,过上了红袖添香的好日子。
只是乐极生悲,卢氏了解丈夫的为人,先容了一段时日便悄悄到京兆府这边探看,正好把房玄龄抓个正着。
于是房玄龄就悲剧了,在京兆府衙门的后宅,卢氏把房玄龄揪住一顿打,那场面惨